何勝男從走路、儀態、行禮、說話,都習得很不錯,像個在宮裡當差多年的宮人。身上的銳氣也減了許多,看來女官教得挺不錯的。
楊慕白抱著皇子,在宮裡花園裡曬太陽,然後說道:“勝男,你過來,看看這倆孩子,喜歡嗎?”
何勝男受寵若驚,沒想到皇後還讓她抱孩子,這可是皇子公主,皇子以後說不定是太子,未來的皇帝。
見她愣在那裡,楊慕白說道:“你不來抱抱他們嗎?以後在這當差,可是也要帶他們的。”
何勝男走過去,抱起小公主。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讓孩子不舒服。臉上都是一片溫柔,她是極愛這個孩子的,看到她,仿佛那些令她哀傷的事可以全部忘卻。
見她如此,楊慕白說道:“你就抱著她就好了,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你逗逗她,她會笑了。”
何勝男向來是個直脾氣,哪裡會逗孩子。生硬地說道:“小公主,你笑一個,笑一個!”
小公主沒反應,何勝男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皇後娘娘,我習的宮規裡,沒有帶孩子這一項。我再去跟女官學學。”
楊慕白說道:“不用啦!你平日看著他們怎麼照顧他們,慢慢就學會了。”
何勝男說道:“是,奴婢領命。”
在往後的幾天裡,何勝男一心就學著怎麼照顧孩子,她學得異常用心。怎麼抱孩子,怎麼逗孩子,孩子生病了,要怎麼照顧,怎麼喂藥,怎麼哄他們睡。這些他都熟記於心。
然後開始上手去實踐,開始確實不太會,加上她太過玩小心,讓她好幾次都累得滿頭大汗。她每次都開玩笑地說道:“皇後娘娘,這帶孩子,怎麼比我劈柴還累?”
楊慕白笑著說道:“你太過於緊張了,放輕鬆就好了,孩子很脆弱,但也不是豆腐做的。”
何勝男漸漸放鬆下來,學了幾天,孩子也會抱了。喂東西,換尿布,喂藥都做得很好。
每天都圍著倆個孩子轉悠,許是女人母性使然,何勝男自從帶孩子後,身上再沒拒人千裡的姿態,整個人變得很平和。
楊慕白覺得,何勝男比她這個當母親的,更細心,更用心。她常常說道:“勝男,你看他們多可愛。”
何勝男每次都笑嘻嘻地說道:“皇後娘娘的孩子,自然十分可愛的。”
楊慕白又說道:“孩子都是這樣的,他們沒有煩惱,就沒有心計,是最純真,最無害的。”
何勝男說道:“嗯,孩子的世界,真好。”
楊慕白循循善誘道:“那你不想以後也有個家,然後生個孩子,這樣多好。”
每次何勝男都是沉默一會,臉上的笑容淡下去,說道:“皇後娘娘,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享受天倫之樂的,孩子也會慢慢長大。我習慣了一個人,並不想隨便找個男人嫁了。”
楊慕白說道:“你是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如果遇到了,就肯定會想嫁人的。這是每個女人的天性。”
何勝男說道:“那等我遇到心儀的人再說吧!”
秋月每次都在旁邊候著,她較少抱或逗小孩。對於她來說,保護楊慕白才是她的首要任務,現在,她還要盯著何勝男。
又過了十日,何勝男已比奶娘更妥當地照顧小孩。她又纏著葉太醫,問孩子平日的飲食注意,還有孩子易患病症,要如何應對,所服何藥。
葉太醫見她很用心,便把孩子每個年齡段易患病症,如何預防,如何用藥等寫了冊子給她。還帶她到太醫院去識藥,也拿了個藥箱子備了些藥給她。
小孩就頭痛,發熱,咳嗽之類的居多,何勝男每條都牢牢記下。葉太醫開方子也在旁邊學習著,沒過多久,她也學了一些本領。小病小痛她已會用藥。
秋月盯了那麼久,發現她真是儘心儘力在照顧孩子,也就放鬆了對她的監視。
楊慕白很滿意,看來她讓何勝男入宮,是正確的。
她經常向裴盛遠炫耀:“皇上,你看,何勝男是不是個很有能力之人,她什麼都學得很快,又很用心。現在照顧孩子,比我這個當娘的都妥當。”
裴盛遠說道:“慕慕很厲害,慧眼識英雄,我很是佩服。”
楊慕白說道:“那是自然,當初你還反對來著。現在知道錯了吧?”
裴盛遠說道:“最近你不用過於操心孩子的事,整個人都精神多了,氣色也不錯。就這一點,你讓她入宮,就很正確。”
楊慕白問道:“你這怎麼話裡有話,難道還有其他錯處不成?”
裴盛遠說道:“一個人事事都能做好,是個人才,關鍵她是好人。若她有歹意……”
楊慕白驚醒一般,說道:“她不會對孩子不利吧?”
裴盛遠說道:“我是說萬一,現在她一切都很好,沒有任何異常,不用擔心。”
楊慕白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孩子是她心頭肉,有一點對他們不利的因素,她都十分擔心。
裴盛遠安慰道:“好啦!你也說他情深義重,她不會對你或對孩子不利的,她看孩子的眼神就能說明,她是非常愛孩子的。”
楊慕白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都怪你,每次都嚇我。你不說這些,我就不會往這想。”
裴盛遠說道:“人是很複雜的,我是讓你留意些,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完全信任,不留一絲保留,明白嗎?”
楊慕白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裴盛遠滿意地親親她,說道:“既然有何勝男給你留意著孩子,那我們就有時間做點其他事了……”
楊慕白也不抗拒,說道:“你還說你不色急,看看你……”
裴盛遠說道:“我隻對你一個人如此色……急……”又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夜晚。
自何勝男入宮後,秋月是一天都不敢出宮,張碩也不敢再邀請她。這天,皇子和公主早早睡下,何勝男又到太醫院去識草藥,想來是不會那麼早回來。
秋月吩咐奶娘,照顧好皇子公主,不能讓他們離開視線,然後出宮去。
張碩和許朗早早地等在張府。
秋月見到他們,說道:“你們盯得有什麼異常嗎?”
許朗說道:“我們盯了幾個月了,她沒有和其他可疑之人聯絡,一切如常。”
秋月也說道:“我這也盯了快一個月了,她從來沒有逾越之舉,總是兢兢業業地照顧孩子,比皇後娘娘這個當娘的都妥當用心。現在外麵也風平浪靜的,是不是我們多慮了?”
張碩說道:“過兩日就是滿月宴了,要不宴會結束,我們再試一下她。如果沒有問題,她就可排除嫌疑。”
秋月說道:“試探什麼?”
張碩說道:“如果要複仇,她應該是會些武功的,或者有幫手。最近都沒見她聯絡其他人,想來沒有幫手。如果是她手動,一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對一個男子下手。所以我們試試她會不會武功,順便再試試她是否真的忠心於皇後娘娘。”
秋月說道:“她剛入宮,能有多忠心,先試試她有沒有武功吧!”
張碩說道:“我自有辦法。”
因是宮裡嫡皇子和嫡公主,舉辦得空前盛大。各國使臣紛紛前來朝賀。
張碩、秋月和許朗忙壞了,人太多,他們要負責宮裡及使臣的安全。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
裴盛遠和楊慕白也很忙,各國使臣或王公貴族前來拜訪,都想一睹帝後風采,一些小國提前幾日前來,就想設小宴,與帝後單獨見麵。
平日他們都是本分國家,納貢或召集軍隊都十分配合,他們也不好直接駁了他們麵子。近幾日已設了幾場小宴,接待了好幾個國家使臣。
還有些小國的國君也過來了,自然也要單獨設宴款待一番。
蘭詔派了永靖公主和楊程回來,他們剛回蘭詔沒多久。此次又得返回帝都,楊程非常高興,永靖公主自然也是十分開心。
他們回來住在本應住在驛館,張碩和許朗哪裡肯,就住到張府,那裡清靜些。住宮裡畢竟還不太適合。
見許朗和張碩太忙,楊程哪能閒住,也跟著去幫忙。
在路上,楊程問張碩:“你和秋月怎麼樣了?”
張碩答道:“秋月還沒答應我,但你放心,我有信心,等這陣忙過了,自然有辦法令她重回我懷抱。”
楊程說道:“那就好,我還替你著急,那麼久了,一點進展都沒有,你也是太沒用了。”
張碩說道:“你沒見我們這段時間,都忙死了,哪裡有時間去談情說愛。”
楊程說道:“好吧!希望下次回來,可以喝你們的喜酒。”
張碩笑著說道:“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