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白說道:“這無關乎武功高低,婚姻中,不是比武功,也不是比相貌或財富。要的是兩個人坦誠相待,真心換真心。彼此包容,彼此信任,多溝通,才能長久。”
秋月似懂非懂地問道:“像你和皇上那樣,我覺得就很好。”
楊慕白笑了,說道:“人和人不一樣,相處之道也不同的。我和皇上,那也和天下的夫妻不同的,你們彼此包容就好了。不要隻顧著自己高興。”
秋月問道:“我看你和皇上在一起,都是他包容你,我沒見過你包容他。”
完了,這事沒法解釋了。她也為皇上付出很多,忍讓好多了。讓裴盛遠在浮誇表演,讓秋月都被外部表象迷惑了。
楊慕白說道:“我對他,也是極好的。你看我事事以他為先,哪裡敢頂撞他。每次我都不敢對他生氣。”
秋月說道:“皇後娘娘,我記下了。我知道該怎麼辦的,張碩也不是小氣的人,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都會珍惜彼此的。”
何勝男哄完孩子睡下,過來的時候,見張碩已經走了,楊慕白在勸慰秋月。她說道:“大婚日期定了嗎?”
楊慕白說道:“定了,這個月二十。”
何勝男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說道:“沒想到,張大人還懂得兵貴神速的道理,看來他是愛慘了秋月,巴不得馬上把她娶回家。”
秋月說道:“勝男,你少打趣我。等哪天你遇到喜歡的人,也想早點嫁過去的。”
何勝男說道:“想來,這世上沒有這樣的人。”
楊慕白說道:“怎麼可能不會有呢?隻是他還沒出現,勝男,你放心吧,他會在恰當的時候,恰當地出現在你麵前,讓你奮不顧身,去會他付出。”
何勝男在心裡說道:“那個人已經死了,她出現的不是時候。”
她麵上還是淡淡的,然後輕笑著說道:“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麼神奇的人,能讓人奮不顧身地付出。我認為,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
楊慕白說道:“怎麼可能沒有呢?你看看你對何若惜姑娘,不就是奮不顧身嗎?以後遇到如意郎君,你會對他比對何姑娘付出更濃烈,因為你是個重感情的人。”
何勝男說道:“那我倒真希望有那麼一天,我要看看是哪個男人那麼幸運。”
裴盛遠下朝回來,楊慕白就告訴他,張碩和秋月的婚期,定在這個月二十號。
饒是裴盛遠見多識廣,也被他們的騷操作給震驚到了,他說道:“那麼趕,來得及嗎?”
楊慕白說道:“是啊!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想早點生米煮成熟飯,不然心裡不踏實。什麼都要快。”
裴盛遠聽這知很微妙,然後糾正道:“我可不快。”
楊慕白說道:“好的,你不快。那你快派宮裡機靈點的人去幫幫張碩吧!我怕他被愛情衝昏頭腦,啥都沒準備好。彆在大婚的時候鬨笑話。”
裴盛遠說道:“你說得對,我該派些人過去幫忙。不過按張碩那小子的個性,肯定是都準備好了。我先派倆個人過去,如果忙不過來,再多派些人過去。”
楊慕白說道:“你是對他太有自信了吧?誰能那麼快準備好大婚所有事?除非他事前準備好了……”
說到這,倆人對視一眼,說道:“算了,還是彆派人去吧,這小子肯定準備好了,不然現在他得忙和團團轉,怎麼可能不來宮裡請人幫忙。”
張碩打了個噴嚏,心裡想著:到底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了。想到大婚的喜悅,這點事,他就沒放在心上。此時,他正美滋滋地在請柬上寫上大婚日期。一共幾百份,他寫到手快酸了,才寫完。
張碩在旁邊看著他那傻樣,隻恨自己不是畫師,不然畫下來,以後可以每日拿出來嘲笑他一番。
等張碩全部寫完了,他們給宮裡,還有些朋友、同僚送請柬去。第一個要送的,當然就是裴盛遠和皇後娘娘。
楊慕白見他的請柬,心想:這小子果然早有準備。
秋月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準備好這些的?”
張碩答道:“你說和楊程結拜的時候,回來我就慢慢去準備,上個月就準備完了。”
裴盛遠說道:“張大人果然心思縝密。”
張碩答道:“皇上繆讚。”
張碩走到秋月旁邊,說道:“剩下的請柬,秋月,你跟我一起去發放,好嗎?”
秋月看著楊慕白,等楊慕白發話。楊慕白說道:“你跟他一起去吧!也好讓之前的謠言徹底粉碎。”
張碩趕緊去牽著秋月的手,然後高調地走出宮。
何勝男說道:“皇後娘娘,他們感情真好。”
大婚當日,楊慕白早早起來,親自給秋月梳妝打扮。秋月見孩子未醒,也到房中幫忙。
她們細致地給她上妝,梳好頭發。將嫁衣穿上,鳳冠霞帔全部一一確認,沒有問題後,她們滿意地看著秋月,說道:“這是誰家的美嬌娘,莫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何勝男說道:“我沒見過那麼美的仙女,在我看來,秋月姑娘比那仙女還要美上幾分。”
聽到她們如此調侃,秋月難為情地說道:“你們可彆吹捧得太過了,哪有那麼美的。”
楊慕白把鏡子移到她麵前,問道:“你說美不美?”
這身打扮,確實十分驚豔,比平日漂亮多了。平日裡,秋月總是素色衣服,臉上也不願塗抹胭脂水粉,隻是水靈靈的,清秀的美。如今是光鮮亮麗的美,整個人都散發著鮮活的光芒。
秋月也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還是你們的功勞,沒想到你們手那麼巧,把我打扮得如此漂亮。”
何勝男說道:“非也,非也,這是你平日不打扮,你本就是個十分漂亮的姑娘。”
秋月也不反駁,她的容貌,確實是美,奈何她對美並無太大追求,所以平日隻保持乾淨素爽。整日喜歡舞刀弄劍,其他男子見她如此,也極少敢靠近的。讓她忽略了自己的美貌。
楊慕白拿著從她嫁妝那裡挑出來的蓮花金碗及鑲金送子觀音,對秋月說道:“秋月,這幾年,都是你在保護我,跟隨我,辛苦你了。這兩份就當是我送你的大婚賀禮,寓意以後衣食無憂,早生貴子。”
秋月忙推脫道:“皇後娘娘,那是我的本分,你送的兩樣都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楊慕白堅持道:“你一定要收下,這都是俗物,但可以拿得出手。在賓客麵前,也不會讓你和張碩丟臉。往後在張碩那裡,更有底氣。”
秋月說道:“難道他還敢給我臉色?”
楊慕白說道:“秋月,雖然我們是主仆關係,但在很久以前,我就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了。以前也沒在意這些,是前些時日,我娘來信,告訴我如果你成婚,一定要在禮節上做足,不可怠慢了你。”
何勝男接著說道:“雖然是俗物,但我聽聞世間很多女子嫁妝薄,而被夫家嫌棄甚至虐待。張碩家雖有不同,可也有很多下人,你要鎮得住他們,可不能讓他們看輕了。張碩還有同在朝官的友人,可莫讓人往後拿了你的短處說三道四。”
秋月沒想過這一節,她的性子和楊慕白很相近,楊慕白以前都是楊相國安排好的,什麼都是安排最好的。自然沒有人敢有非議,隻是年齡大了些,現在她換了個新的身份,年齡也不成問題了,自然了讓彆人議論之處。
何勝男在城裡長大,這些自然聽多了,也看多了。另外,她的身份是庶女,對這些極是敏感的。她娘雖然嫁妝豐厚,可其中身份問題,到底還是讓彆人看輕了。以致於她娘整日鬱鬱寡歡,長籲短歎,小時候總是說道:“如男,如男,你要快快長大,如男孩般自由,如男孩般無拘無束。這便是娘最大的心願。”
她那時還不明白,為什麼要叫她如男,後來,知道她娘其實更希望生出來的是兒子,隻是她偏偏是個女孩,所以她娘給她取名如男。
等她明白這個後,便自己改了名,叫勝男。她對她娘說道:“娘親,我要叫勝男,我不要隻如男孩般勇敢,出息。我還要比男孩更強大,以後由我來保護娘親。”
她娘總是笑著摸摸她的頭,然後說道:“你是娘的驕傲。”
見何勝男麵露傷感之情,秋月以為她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便安慰地說道:“勝男,我出嫁了以後,不能時時陪在皇後娘娘身邊,以後你多費心了。旁人我自是不放心,有你在,我就安心了。我也衷心地祈禱,祝你早日得遇良人。”
何勝男說道:“秋月,你放心吧,我會守好皇後娘娘和皇子公主的。一定接好你的班,不讓皇後娘娘委屈了。”
楊慕白說道:“秋月,這裡就是你的娘家了,往後可常回來看看我們。遇到高興的事要回來,說與我們聽,讓我們也為你高興。萬一遇到不開心的事,那更要回來,我們為你出氣。”
秋月感動地說道:“皇後娘娘,秋月,謝謝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常回來的。我的住所還保留原樣,想回來住了,我直接回來。”
何勝男說道:“這樣也好,讓張大人時刻關切你,如果他稍有怠慢,你就回來,不理睬他。”
如此說就離譜了,楊慕白趕緊說道:“勝男,你是沒成婚,這夫妻之間,肯定有磕磕碰碰的,可不能時時鬨分居。有事要及時說好,不能留過夜。”
何勝男尷尬地說道:“賴我,賴我,大喜的日子說這個。以後要和和美美的,遇到開心的事,就回來說與我們聽便可。”
他們正說著,聽到宮人來報,張碩來接新娘子了。
楊慕白打趣道:“這張碩,來得夠早的。”
何勝男說道:“看來是昨夜都沒睡覺,迫不及待要接新娘子回去。”
她們把蓋頭給秋月披上,然後扶著秋月出去。
張碩笑得合不攏嘴,牽著秋月的手,把她領到花轎上。然後對楊慕白說道:“多謝皇後娘娘成全。也多謝秋月姑娘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