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世九歌!
“嗬嗬……”一品紅梅搖頭,“這次確實有非處理不可的事。等下次來,我再來多留幾天。”“這樣啊……哎。”賦雲歌緩緩回頭。他摩挲著柔軟的扶椅,似乎有點遺憾。“我隻能待到今晚。時間有點緊,就開門見山。”說著,一品紅梅從懷中掏出為徒兒準備的一方小木匣,推到桌上“幫你吸收這顆丹藥。”“……啊?”賦雲歌顯然還沒弄明白師父的意思。但他看著桌上的盒子,很快反應過來。“師父,又麻煩你為我操心了。”賦雲歌打開盒子,一股非同尋常的寒涼氣息撲麵而來。雪雲丹晶瑩剔透,如同深藏湖底的寶珠。賦雲歌輕輕拈起,對著光線驚訝地端詳。“否則,又怎能當你師父。”一品紅梅收回匣子,隨口道“此物名叫雪雲丹。有幫助化解體內鬱結真氣之效,而且根據你隱隱欲現的功體,想必大為契合你的修煉。”“守中而虛浮,非寒非暑,但也無滯無挫。”一品紅梅思考著,獨自低吟,“這樣的力量……應該沒錯。”賦雲歌轉頭“師父,你的意思是什麼?”聽賦雲歌疑惑,一品紅梅回神“沒什麼。你的力量,尚需你自己來把握。服用了此丹,我幫你融合丹中的藥力。”賦雲歌便依言而行。一品紅梅在旁邊指點著運作體內真氣,周行了將近一個時辰,賦雲歌感到體內升騰起一股涼涼的風息。一品紅梅在賦雲歌背後,漸漸感到一股撲向臉頰的涼風。再看賦雲歌,卻見他仍舊靜靜打坐,但是一縷縷飄向四周的風,已經恍然不覺地流出他的身體。“果然是……風雲之力。”一品紅梅並不意外。他頓時引動自身的真氣,指尖遊動出一抹鮮豔的紅砂。輕輕在賦雲歌後背神道穴一按,又沉穩而徐緩地慢慢挪向下方。自神道,靈台,又到懸樞,命門。更為淵厚的紅梅真氣,仿佛逢春之木,延伸出根根枝杈,布滿賦雲歌的重要經脈。賦雲歌漸漸皺眉。這也是自金汁化納之後,他的力量首度進階。玲瓏風息,在他的體內順著紅梅真氣的引導,緩和有序地衝蕩,迂回在經脈之中,漸漸打回氣海。而與此同時,受到感應的,潛藏的太歲之力,也隨之共鳴,慢慢破封而出。雪雲丹的力量並和太歲真元,如果貿然相會,必然致使賦雲歌受傷。而有一品紅梅的護持之下,雖然仍不免痛苦,但是卻安全無恙。時間一點一滴地度過。兩人專心致誌,約摸又過了近半時辰,外麵天色暗淡下去,賦雲歌的身體,卻也漸漸閃爍起了隱隱藍色的光。光芒在皮膚之下,如同罩在紙罩下的熒火。透體的光很快又平息下去,隨之,賦雲歌沉沉地吐出一口血。一品紅梅同時抽開兩手,吐出一口氣。“這樣,就可以了。”他慢慢起身,順勢扶起賦雲歌,臉色也有些發白。賦雲歌擦拭去嘴角的血跡。他點點頭,隻感到渾身輕飄飄的,雖然隱隱有些疼痛,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自在。“雪雲丹的力量已經和太歲之力融合,會在未來徹底把剩餘的太歲之力消散掉。”一品紅梅道,“這樣一來,你攀登一方天,摘取玄徽,也指日可待。”賦雲歌感悟著自身的變化,不禁欣喜地點頭“太好了。徒弟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一品紅梅微笑著,眼神裡是一種慈愛。他最後拍了兩下賦雲歌的肩膀“時間不早了,我也要走了。”賦雲歌愣了一下。隨之他有些失落“師父,你真的不再住幾天麼?”“不了。”一品紅梅搖頭,“事情有些急,改天再說吧。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鞏固,太歲之力奧妙無窮。”“……好。”賦雲歌掩飾下心裡的不舍,旋即答應,“下次師父回來,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一品紅梅意味深長地頷首。轉身開門,外麵是隱沒在昏暗之中的雪地。一品紅梅抬抬衣領,大步朝著黑暗遁去了。…………而在此時,遙遙昇平天的另一端。時值望日,排雲如晦,不見日月。蕭風吹拂,一趟馬車篤篤而來。穿行過蕭條而樸素的鄉村,遠望便能看到佇立在雪野當中的,一座殘破的道觀。象風觀。時隔多年,此刻已經垂垂老矣,仿佛耄耋。道觀牆外,一根根衰草頂著一點雪梢冒出皚皚雪堆,已經很長了。看著這麼破舊的樣子,東方詩明坐在車裡,淡淡皺眉。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隻是此次總算能更進一步。那些本不屬於他的往事卻曆曆在目,他不由得暗暗捏緊了雙腿。忽然,一雙熱乎乎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麵。東方詩明下意識地側過臉,看向坐在旁邊的白蒿。“彆擔心,還有我在呢。”白蒿很孩子氣地握起東方詩明略微發冷的手,舉到兩人的麵前“回去的時候,你一定要來我家待幾天哦,說好了的!”東方詩明無聲地笑了,然後抽開手,遲疑著想摸摸她的頭,但最後又放了下去。馬車已經到了象風觀前。兩人攙扶著下車,按照之前說的,那個看顧道觀的道人今天應該在觀內。果不其然。東方詩明看到觀門是敞開的,裡麵似乎有人聲。聽聲音並不算嘈雜,應該隻是本村的百姓來燒香上供的。兩人攜手而入。正巧就看到一個五十開外的阿婆往外走,兩人側身避開,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那個道人。院子裡的雪冒著青色的灰,上麵撒著一些燒焦的灰燼。敬神的堂前有過打掃,看起來有幾分精神。“道長,我們來了。”見到那道人,東方詩明率先作揖。那道人看上去三四十歲模樣,蓄著胡子。對於東方詩明的造訪,他似乎已經印象模糊了,隻點點頭道“喔,喔。正好,現在也不忙了。”打量了一眼攜手而來的兩個年輕人,道人摸了摸下巴,靠到他們跟前“你們是有什麼需要?求姻緣保佑還是為家裡長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