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世九歌!
可是,他沒時間中途耽擱調養。話說東方詩明那邊和師父那邊都不知道怎樣了,他還想儘快恢複之後,去協助他們解決難題。這麼拖著,必然不是辦法。多想無益。賦雲歌皺著眉頭,沉下心來,靜靜調理丹田氣海蘊生的真氣。好在冰火之息已經被藥力穩定下去,若非急運真元,不會觸發反噬。周身如鼎,時間如湯。賦雲歌專神守一,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溫和的室內,安逸的環境,使他運功毫無顧忌,酣暢無比。晶光閃爍的燈,緩慢的折射著流淌的光點,靜謐地鋪在黃澄澄的天花板上。四壁的香芬凝聚在賦雲歌周圍,成為一滴滴濕潤的汗水。不察之間,半夜已過。窗外已經是極深的黑夜,隻有街道的紅燈籠在兀自撲閃著。殘雪露出一點淺淡的顏色,在街道上散漫地延伸。一切都好像陷入沉睡。然而也正是這樣的時候,賦雲歌似乎聽到了街道上異樣的聲音。似乎是人的啜泣。修至深沉,賦雲歌的五感格外敏銳。加上外麵本毫無動靜,一聽之下,就顯得更加明晰。“……嗚嗚,嗚嗚嗚……”賦雲歌的眉頭再皺。本以為是自己聽錯,然而聲音回蕩不絕,越發讓他無法專注。是誰在哭?何況又是這麼漆黑寒冷的夜晚?賦雲歌緩緩睜開眼。內心的好奇與憐憫交替湧上心頭,他沉下周行之氣,慢慢靠到窗邊。打開窗戶,迎麵是一陣徹骨的冷風。賦雲歌伸頭去看,卻看到果不其然,黑暗之中樓閣的縫隙間,有一個朦朧混沌的影子。聲音正是從那裡傳來。賦雲歌確定無疑,既然的確是有人,那便印證了他的揣測。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住房。他心生憐憫,不管如何,這麼冷的天,若是任他在街上度過,恐怕就要被凍死了。二話不說,他轉身披上衣服,看了看街道四下無人,直接推開窗戶,扳著窗沿翻到樓外,借勢一躍而下。“咕咚”一聲,賦雲歌沒想到不過是二樓,對於現在的自己也有點吃力,這一下差點讓他崴到腳。不過好在並沒什麼事,他循著剛才看到的方向,快速跑了過去。黑暗狹窄之間,賦雲歌映入眼簾的,是一幅頗為慘淡的景色。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後麵還有一個婦人懷抱著七八歲的孩子。三人衣衫襤褸,麵目肮臟,剛才的哭聲,就是從這裡傳來。“你們……”賦雲歌驚異得不知說什麼好。看到有人過來,這三人有點畏縮地朝後退去。賦雲歌見了連忙解釋“我不是嫌你們在哭。是說這麼冷的天,你們跟我去屋裡住吧。”他們都愣住了。男人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壞了,哆嗦著問“你不是……趕我們走?”賦雲歌穩定情緒,平靜地搖搖頭。他知道現在三人必定無比惶恐,他要先保持鎮定,才能讓他們信任自己。“我的住所,就在緊鄰的樓上。這裡實在太冷了,你們跟我上去住吧。”他一邊比劃著,一邊跟三人說明。男人和婦人麵麵相覷,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賦雲歌見他們遲遲不反應,隻得轉頭望向婦人懷抱的孩子,歎息道“就算是為了孩子考慮,你們跟我來吧。”聽到孩子,夫婦兩人頓時情感如山崩。婦人登時淚流滿麵,男人狠狠地咬著嘴唇,即使嘴唇已經凍得烏紫,失去知覺。賦雲歌於心不忍。他解開自己的外衣,慢慢上前蓋在了已經睡著或是昏迷的孩子身上。“跟我來吧。”…………為了幫助他們上樓,賦雲歌費了一番功夫。不過好算是把他們都運送了上去,給賦雲歌累得不輕。屋裡的奢華溫暖,讓夫婦三人更受觸動。他們拘謹地坐在地上,似乎生怕玷染了這裡的東西。“不用客氣。”賦雲歌衝他們擺擺手,“先去洗個澡麼?這裡還有很不錯的浴缸。”“不,不用了。”婦人低著頭,男人遲鈍了一下,抬頭說,“謝謝恩人。”賦雲歌一愣,隨即笑了“這哪算得上恩人啊。你們需要吃點什麼嗎?可惜他們客棧休息了,不過我隨身還有乾糧。”說罷,他不等夫婦倆說話,就把包裡的燒餅拿出來,分給他們。眼見推辭不開,何況他們更是饑腸轆轆,也就接過去吃起來。婦人輕輕拍醒了孩子,掰開一點一點喂他吃。賦雲歌坐在床邊,看著他們,然後又轉身倒來幾杯水。勉強稱得上一餐下肚,一家人這才恢複了精神。“多,多謝恩人……”吃完東西,男人擦著嘴,熱淚盈眶地抬頭。賦雲歌擺擺手“不必如此。不知道幾位怎麼稱呼?又為什麼流浪到這裡?”男人麵露難色。婦人也沉默了,低頭垂淚,慢慢撫慰著懷抱裡剛吃飽睡著的孩子。“唉……”男人長長吐出一句歎息。“我名杜賀,原本是江梁城人氏。”男人鬱鬱地說,“之前與我夫人姬青在本地經營一家小旅店生意,可是現在,唉……”賦雲歌皺眉“現在?是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嗎?”杜賀遲緩地搖了搖頭,仍舊是一聲長歎。賦雲歌見他心有鬱結,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有所隱情,不便相告,再問無益,也就不再多談這個問題。“讓孩子睡在床上吧。”賦雲歌看著婦人懷抱已經發酸,內心惻隱,從床邊讓開,“你們上床休息吧,不用拘謹。”婦人昂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年,同樣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躊躇片刻之後,她也是歎了口氣,向賦雲歌道謝,把孩子輕輕安置在床上。賦雲歌這才得以看清孩子的樣貌,與他的父母很肖似。杜賀夫婦看得出來是先前生活還算不錯,即便流浪數日,也能看得出原本的光采。“我們明天天一亮就走。”婦人姬青吞吞吐吐,最後小聲地說。s昨天有事忘更了,今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