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蒼白著臉,咬牙道:“大秦不會這樣。”
嵇恒冷笑道:“不會嗎?”
“我覺得一定會!”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通過提價一兩錢,就能輕易增收上千萬錢幣的誘惑。”
“那時所有人想的都是吸一口,再吸一口。”
“就算明知底層會被吸乾,甚至是吸死,也依舊不會收斂,因為底層對朝廷而言,就是一個數字。”
“你會在意數字的死活嗎?”
嵇恒輕歎一聲。
他對‘食鹽專賣’可謂無比熟悉。
上一世,唐朝施行‘食鹽專賣’後,鹽價最高漲了三十七倍。
一鬥鹽從10文,硬生生漲到370文,最終致使人苦犯禁,戎鎮亦頻上訴。
食鹽專賣的利誘,沒人能抵抗的住。
來錢太快,是會上癮的,一旦上癮,就很難戒掉了,就算戒掉,也很容易複發。
漢唐不行。
秦朝同樣也做不到。
一旦牽扯到利益,就不要妄圖去挑戰人性了。
不然隻會得到血淋淋的教訓。
四下死寂。
扶蘇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歎息一聲,沒有再開口。
他無力辯駁。
嵇恒說的或許是對的,他能保證自己不提價,但能保證其他人不提價?能保證始皇不提價?
做不到!
甚至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做住。
胡亥看了看四周,疑惑口道:“按你所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當如何是好?”
嵇恒看了眼胡亥,沉聲道:“管仲提出的鹽鐵專營,的確能大肆牟利,但一旦管理失控,就會變成搶民之利,於國於民都談不上是好事,因而朝廷專賣是斷然不行的。”
“商人就是用來販售商品的。”
“朝廷不能越俎代庖!”
“不然在高度集權之下,稍微失控就會造成災難。”
“繼續用商人,那跟現在的有什麼區彆?”胡亥一臉不解。
嵇恒道:
“區彆自然有。”
“朝廷專賣鹽鐵不適合,但專營山海資源卻可行。”
“簡而言之。”
“官產,官收,商運,商販!”
“朝廷完全控製鹽鐵資源,但不負責販售,隻專注於收稅。”
扶蘇蹙眉,疑惑道:“這跟商人生產販售,並沒太多區彆,朝廷還需多投入了人力物力,朝廷眼下沒餘力去產鹽產鐵。”
扶蘇滿眼質疑。
嵇恒緩緩躺在躺椅上,並未立即回答,而是問道:“扶蘇,在你看來,國家對民眾的意義在哪裡?”
聞言。
扶蘇眉頭一皺。
他過去從未思考過這問題。
嵇恒突然的一問,真將他給問住了。
“國家對民眾的意義?”扶蘇低垂著頭,皺眉深思著。
良久。
他才試探的答道:“穩定安寧?”
嵇恒搖頭。
“公平公正?”扶蘇又道。
嵇恒繼續搖頭。
在接二連三被否定後,扶蘇乾脆沒有再答,苦笑道:“我不知道。”
“敢問在先生眼中,國家對民眾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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