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要命!”
“從這幾日打探到的情況來看,官府顯然注意到了我們,而跟我馮氏聯係緊密的官員基本都入獄了,他們不可能替我馮氏隱瞞的。”
“我馮氏卷入其中,隻是時間早晚。”
“隻是我們現在需弄清,官府對我們究竟是何看法,若隻是查到那些官吏,順帶將我們查了出來,那或許好說,若是不然,我馮氏恐真難說了。”
馮振憂心忡忡。
這幾年,隨著父親馮棟身體欠安,族中的生意,基本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自要不時在外走動,因而對大秦的現狀了解更深刻。
而今天下已有動亂的苗頭。
始皇帝這些年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天下是怨聲載道,而且這幾年始皇帝日漸昏庸,殺伐之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頻繁。
保不齊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他何以不懼?
馮棟年雖老邁,但神誌依舊冷靜,沉思片刻後,眼中透出一抹精光,斷然開口道:“我馮氏不會出事。”
“父親,這是為何?”馮振疑惑道。
馮棟叩了叩案麵,眼中閃爍著明銳目光,道:“跟我馮氏密切聯係的官員,入獄已有不短時日,若官府真為我等馮氏.或是商賈而來,伱們眼下還能在這裡說話?隻怕早就被抓進獄中了。”
“因而官府目的不在殺人。”
“當在財!”
“而且所圖恐不會小。”
馮棟冷哼一聲,漠然道:“你前麵提到,曾有人私下傳出信息,官府在暗查鹽鐵商賈之事,我們商賈是什麼棘手存在?能讓朝廷暗查十天半月?”
“這消息恐是官府故意放出來的。”
“為的就是讓我們恐慌。”
“借此要價!”
“而今大秦不比過往,民賦年年增加之下,早已瀕臨黔首傭耕的極限,地方更是怨聲載道。”
“所以官府把主意打到了我們頭上。”
“妄圖從我們身上拿錢。”
“眼下官府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虛張聲勢,借此讓我們生畏,繼而謀求更多錢財,甚至於官府調查的,多半是我們各大商賈的錢糧。”
“官府隻圖錢?”馮振有些詫異。
馮棟笑著撫須道:“應該是這樣,官府的確可以殺人,但死人哪有活人的價值高?我馮氏這些年的確主要經營鹽,但背地一直有對黔首貸錢,以及大肆囤積糧食、田地,這些都不為外界察覺。”
“我馮氏雖做的隱蔽,但在官府眼中,卻是看的分明。”
“不過田契、地契、借券,具體被藏在何處,官府並不知曉,而且官府也不知我馮氏從中獲利多少。”
“官府缺錢。”
“若是將我馮氏族人殺了,官府僅能得到賬麵上的幾百金,而我馮氏私藏的數千上萬金,官府一錢都得不到。”
“在官府眼中,殺人明顯不值算。”
“不過就目前這態勢,我馮氏想全身而退,恐要耗費不小的錢財。”
“父親認為我們會付出多少?”馮振試探的問道。
馮棟陰翳著眼,並未開口,目光掃向堂內眾人,沉思片刻,凝聲道:“至少上千金。”
“這麼多?”馮振有些心驚。
眼下大秦一金約合444錢,千金足是四十幾萬錢了,這已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是財大氣粗的馮氏,一口氣拿出千金,也難免有些心疼。
馮棟眉頭一皺,不悅道:“豎子,你眼中就這點蠅頭小利嗎?千金很多嗎?若非怕太招搖,我甚至都想捐六千金,萬金!”
馮振一愣。
不知這又是為何。
馮棟冷哼道:“而今天下疲敝,關東已有暴動苗頭,天下生亂隻是時間早晚,我馮氏從齊入秦十餘年,早已紮根秦地。”
“眼下大秦官府困頓,都將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了,這豈不是更加證明了一件事。”
“什麼事?”馮振有些疑惑。
馮棟眼中露出一抹貪婪,獰聲道:“底層沒錢可收了!”
馮振麵色一滯。
隨即似想明白了什麼,眼中露出一抹激動,作揖道:“父親眼光獨具,終是我的目光短淺了,竟貪的這蠅頭小利,險些漏了這肥美大利。”
“屬實不該。”
“父親教育的是。”
見馮振反應過來,馮棟欣慰的點點頭。
而今官府都靠搜刮商賈來錢了,那豈非證明底層已無油水可收?
底層無錢糧,但馮氏有錢,大可貸錢出去,讓黔首用田地屋宅抵押,黔首本就入不敷出,不消幾年,這些田地屋宅,就會儘數落到馮氏手中。
大秦撐的越久。
他馮氏從中謀取的利益就越多。
他馮氏眼下掌有部分鹽池,若能趁著天下將亂未亂,謀求到大量田地,就算日後大秦傾覆,他馮氏依舊能安然無事。
甚至還能於亂世謀求到一官半職。
這豈不比千金更有意義?
馮棟看著屋內眾人,吩咐道:“這段時間,讓族裡的人消停一點,那些背地的事不要去碰,放出的貸錢,也稍微緩緩。”
“不要再跟官府的人來往。”
“多去湊集點錢糧,將賬簿做乾淨一點。”
“官府要錢,給就是。”
“隻要官府能滿意,錢多錢少無所謂,錢沒了可以再掙,但人若是沒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你們聽清楚了?”
明天會把這個小高潮全部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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