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無南海!”
“過去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楊翁子的情況怎麼樣?”呂嘉又道。
閩落道:“情況不太妙,他本就年歲有些大,又被特意算計,在那場跟越人首領的會盟上,楊翁子可是吃了整整三斤多重的大魚,能救回來就已不錯了,但想徹底恢複,幾乎不可能。”
“若非楊氏在大秦地位很高,他吃的可就不一定是海規了。”
閩落滿眼冷漠。
呂嘉微微額首,道:“楊翁子似對我們做的事有所察覺,眼下讓他一病不起再好不過,尤其等不了多久將軍就要征討甌駱地區,沒有楊翁子作梗,他手下的那些將領也就隻能乖乖執行軍令了。”
“折騰幾次。”
“軍中將不會再有其他聲音。”
“南海終究還是我們這些南海人的南海!”
“嗬嗬。”
翌日。
天色大晴。
胡亥等候的犒賞大軍終於開始。
前來的大軍數量並不是很多,隻有五萬不到,但站在雲車上,依舊是黑壓壓一大片。
望著下方眾將士,胡亥心情澎湃。
他過去並沒有這麼直觀的感受過,以往跟著始皇巡遊各地,也算見過不少大場麵,但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眼下卻是站在數萬人中央,為數萬人仰望,這種場景,實在令他心神久久不能平靜。
大秦公子當如是也!
他雙腳站定,就這麼觀望了半晌。
最終。
他拿起一份羊皮紙,高聲念了起來。
這是趙高給他寫的書。
“眾將士們,我胡亥這番不告而來,目的隻有一個。”
“犒軍!!!”
“方今南海正當吃重之際,大局尚在動蕩之中,趙佗將軍更欲興兵,徹底掃滅南海醜類,使南海徹底歸服太平,我胡亥卻是相信,在後續的一戰後,南海大局必當廓清,將士養息,南海永固!”
“眾將士身負天下安危治亂,天下初定時便隨軍南下。”
“曆儘艱險,平定南海。”
“此等功績足以名垂竹帛也。”
“胡亥拜謝全軍將士。”
胡亥深深一躬。
他又道:“將士們,大秦不會忘記你們,天下不會忘記你們,朝廷更不會忘記你們,我這次前來,帶來了上百萬金的錢賞,為的就是犒賞大軍,大秦有爾等將士,是大秦之幸也,是華夏之幸也,是天下之幸也!”
“趙佗將軍,分錢吧。”
“一切按‘曝首’的流程公示。”
“我會一直待在南海,直到錢賞全部分發下去。”
趙佗連忙稱諾。
隻是一旁的呂嘉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死死的盯著胡亥,卻是沒想到,胡亥竟這麼警惕,還特意提到要以‘曝首’的流程公示,這分明是在特意提防他們。
他知道。
自己小看這位大秦公子了。
若真把這上百萬金的錢糧分發下去,他們這些年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呂嘉目光陰晴不定,想著解決之策。
胡亥並無意識。
他隻是按嵇恒吩咐的在做。
說完之後,胡亥很是陶醉的站在雲車上,享受著被萬人膜拜的盛況,心中豪氣橫生。
一念間。
他感覺這才是自己應有的樣子。
胡亥就這麼傲然的站著,享受著清風拂麵的快感。
另一邊。
呂嘉跟身邊將士示意一下。
這將士很快會意,連忙離開了高台。
驀然之間,臨塵軍營中齊齊爆發出一聲聲呐喊。
“大秦萬年!”
“大秦萬年!”
“.”
這道聲浪傳了很遠。
傳到了懷繞小城的清亮大水,也傳到了青山枕著的河穀,更傳遍了整個炎熱南國。
就在胡亥滿心激動的享受時,他卻漸漸聽到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起初聽到這聲音,胡亥還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後麵側耳傾聽了一陣,才驚覺自己並未聽錯。
軍營中的確響起了其他聲音。
分明是那熟悉的——
秦風!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和聲越來越多,漸漸的,整個河穀都響徹起秦人那特有的蒼涼激越的亢聲,混著嘶吼混著呐喊,一曲令人動容但又讓人不安的思戀之歌。
這道秦風之音,越來越響,最終變成了連綿驚雷,在胡亥耳中炸響,轟轟然的響徹著。
刹那之間。
胡亥陡然驚醒過來。
再無前麵的坦然跟從容,隻有滿眼的不安跟煩躁。
大秦萬年的聲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蒼涼激越的秦風,以及震撼人心的呼嘯。
最終所有的聲音化為了兩字。
回家!
直麵著這一聲聲叩問,胡亥仿佛經不起這衝擊,臉色被嚇得蒼白,身形搖搖晃晃,若非趙高攙著,恐直接跌坐了下去。
縱然如此,秦風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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