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本以為自己把那些事說出來,父皇會因此做一些斧正,或者是進行一些製度的改善,卻是沒曾想,父皇根本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完全當沒有聽到,這對扶蘇的衝擊很大。
對扶蘇的迷惘,嬴政根本沒理會。
若是扶蘇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他又豈能真去解決好民生之事?
民生這種東西,他自是清楚其重要性,但正是因為知曉重要性,才隻能放到最後去解決,若是不把前麵的阻礙清理乾淨,貿然去動關涉兩三千萬人的生計,一旦出現意外,根本不是大秦能承受的住的。
扶蘇太想當然,也太自以為是了。
沉默良久。
扶蘇終是平靜了下來。
他依舊沒有想明白,隻是的卻冷靜了下來。
他很清楚,父皇對帝國的重視,其實遠在自己之上,是決然不會真置之不理,而且嵇恒對自己說了那麼多道理,也隻是讓自己去知曉民間疾苦,並沒有讓自己去改變民間疾苦,其中恐都有自己不知的隱情。
亦或者是自己未曾察覺到一些東西。
扶蘇坦然的認錯道:“父皇,前麵是兒臣莽撞了。”
“請父皇治罪。”
嬴政麵露異色,冷聲道:“你這頭強驢,還知道認錯,倒也是稀罕。”
扶蘇尷尬的笑了笑。
嬴政沉聲道:“作為大秦公子,你當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是身為儲君,你過去的很多想法,都該舍棄掉,你要明白大秦以什麼為重,以什麼為要。”
“天下是大秦的。”
“這才是最重要的!”
扶蘇心神一凜,連忙道:“兒臣清楚。”
嬴政搖搖頭,並未就此多說,隻是道:“你剛才北原回來,對朝中近來發生的事,恐有些不了解,在你回來之前,你幼弟在南海遭遇了百越人的襲殺,其中胡亥還收了一份匿名投書,那份投書上說軍中將領有跟百越人有勾結的。”
聞言。
扶蘇臉色驚變,滿眼震驚道:“幼弟在南海遭遇了襲殺?”
他之前對此完全不知情。
而且回到雍宮時,魏勝幾人一直在給自己道賀,他也是不厭其煩,直接將幾人給趕出去了,因而並沒有機會去問近來發生了什麼,但顯然,自己錯過了一件要事。
扶蘇關心道:“幼弟可曾出事?”
“並未遭遇什麼傷害。”嬴政淡漠道:“隻是南海軍中的確出現了一些狀況,軍隊乃大秦之根本,是大秦安穩天下之根基,是決然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扶蘇點頭。
他又豈會不知這點。
不然嵇恒也不會這麼重視軍隊了。
隻是父皇將此事告訴自己是為何?
倏而。
他想到了一件事。
就是嵇恒提到的那些政策。
他試探道:“父皇之意,可借此對軍隊做一些調整,將軍中的一些將領調離,同時將一些政策推行下去,讓軍心更加依附朝堂,而非是軍中將領?”
嬴政默然盯著扶蘇看了片刻,最終沉聲道:“這的確是你身為儲君要解決的事。”
“儲”扶蘇臉色大變,連忙跪伏在地。
看著扶蘇的驚懼模樣,嬴政平靜道:“此事朕早已召開朝會定下,隻是詔書並未頒布,然朝中大臣對你為儲君,並無太多意見,而且大秦的確需要一位儲君,以便解決一些棘手之事。”
“兒臣感恩父皇。”扶蘇誠惶誠恐道:“隻是兒臣自知才能淺薄,恐難以擔負天下重任。”
“兒臣惶恐。”
嬴政道:“你的才能的確不足以應付當下的局勢,但你要做的不多,而且有些事早點接觸,對你是有好處的,若繼續這麼自以為是,等朕百年之後,大秦恐就要毀於你手。”
扶蘇滿臉通紅,不敢有任何辯駁。
良久。
嬴政拂袖道:“起來吧。”
“任命你為大秦儲君的詔書就在這兩日就頒布。”
“而你的加冠大禮,也會在近期舉辦,不過這些都是虛禮,你真正需要用心的是解決南海的事,軍隊的事,朕雖能出麵解決,但朕已老邁,有些事終究是要你去解決的。”嬴政眼中露出一抹森然冷意。
“具體的事,等你加冠之後,便去著手解決吧。”
扶蘇躬著身子,不敢說一句話。
見狀。
嬴政搖了搖頭。
他並未跟扶蘇說太多。
拂了拂手,示意扶蘇退下吧。
扶蘇心中一鬆,連忙拱手道:“兒臣告退。”
等走出書房,扶蘇整個人還有些恍惚,雖然這個消息早已從魏勝口中得知,但真的聽到父皇親口說出,這對他依舊是一個極大衝擊,他站在書房外,久久的失神。
良久。
他才轉醒過來。
他偏過頭,看了下書房,快步離開了。
對於成為儲君之事,他並未感到太多欣喜,有的隻有沉甸甸的責任,以及肩上的家國重擔!
他再也不能後退半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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