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無法興修工程,也無法為戰事做準備,這些災民又當如何處置?”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餓死?”
“若當真這麼做,隻怕天下真就要烽煙四起了。”
“這豈是我等能承擔的?”
“我計然仕秦多年,一心為秦,正是對天下有所擔憂,這才慨然進言,也正因我是關東出身,對關東情況有所了解,所以才敢冒大不韙,去提出修法賑災,為的便是將災禍影響降到最低。”
“我計然為國為民問心無愧。”
計然一臉慨然。
計然的話也是得到了不少人讚成。
聞言。
李斯嗤之以鼻。
他冷聲道:“計官市丞,你的話我不敢苟同。”
“而且你會錯意了。”
“以工代賑,並不僅僅隻用於水利旱災,同樣也能用於興建利國利民的工程上,且不說大秦各郡縣的道路問題,還有關東城牆修繕,以及一些失修的水利,這些都是可以消化災民的,何以非得要臨時起意?”
“不過你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我方才沉思了一下,關東跟關中不一樣,沒有那麼多存糧,也習慣了朝廷賑災,所以可在受災之地推行緩稅。”
“暫緩民眾的稅賦,允許民眾到豐收之年再補交欠下的稅賦,另一方麵,朝廷也會為災民提供種子和農具幫助災民儘快恢複生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若是這些災民自己都不積極的治災,那這樣的子民大秦何以繼續留著?”
“大秦也養不起這麼多無用之人。”
“法不可動。”
“秦法規定民人不得私相逃荒而致民力流失,須在官府政令之下由鄉官率領實施,隻要大小官署恪儘職守,任何災禍都能得到妥善解決。”
“這才是修人事以勝天的意義。”
說完。
李斯已無心再聽計然等人狡辯,直接宣告這次商議結束,同時讓小吏將這次商議對話悉數記下,等整理好再呈給陛下。
見狀,其他人也沒有再言。
而後互相拱手道彆。
隨後各自回到了各自官署。
扶蘇也並未在丞相府多留,他這次前來,主要便是想看一下朝廷官員對秦法的態度。
隻是結果令扶蘇心驚。
朝廷很多官員都對現有秦律有不滿。
一直在有意無意試探改變。
最終爭執的其實還是道路之爭。
行王道還是法製。
朝臣中很多官員,都趨於行王道,隻是過去礙於始皇威言,將這個心思壓下了,眼下天象異變,這讓不少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試圖從各種角度進行試探,以改變朝廷方向。
一時間。
扶蘇隻覺壓力山大。
他早就明白過來,大秦是走不了王道的。
一旦走上王道,就會跟現有法製產生衝突,到時朝廷上隻會內爭不斷,時間稍長,秦廷恐要自潰了。
想到這。
扶蘇眼神卻是堅毅起來。
既然朝廷中有這麼多官員彆有用心,那他就當如嵇恒所說,直接揮舞掃帚,將這些人給掃出去,霍清一個乾淨的朝堂,隻是想將這麼多朝臣都給弄下去,又談何容易?
扶蘇心中也實在沒底。
而且這些朝臣過去都是儘心儘責,為大秦一統天下立下不小功勞的,隻是在一統天下之後,這些人卻漸漸變了心,這些原本跟始皇意誌如一的朝臣尚且如此,重新選拔上來的官員,當真就能好過這些?
扶蘇不清楚。
丞相府。
李斯跟馮去疾分列兩側。
馮去疾看了看已空闊不少的大堂,突然開口道:“李丞相,你說殿下為何讓我們舉行一次商議?此事其實本無商議的必要,秦法不可能隨意變動的,就算計然等人說的天花亂墜,朝廷也不會輕易為此改動法令。”
“其中道理,殿下應當清楚,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馮去疾有些不解。
他一直沒想通扶蘇真正的用意。
李斯眉頭微皺。
他沉吟片刻,緩緩道:“殿下是何心思,不是我等能揣測的。”
“隻是從上次廷議,到這次商議,殿下的態度就很堅決,隻是事情的確有些蹊蹺,若是廷議時,尚可以認為是暢所欲言,而這次殿下的言論,分明是經過了一番斟酌,還著重強調了秦法的特性。”
“如此一來。”
“倒會讓一些朝臣對殿下越發疏遠。”
說到這。
李斯目光微沉。
他摸著下巴,露出一抹凝重。
他已意識到不對勁,大半年前,扶蘇似就跟不少朝臣有了政見分歧,眼下這股分歧還在不斷擴大,而且跟扶蘇有歧見的朝臣數量也在不斷增加,正常而言,扶蘇應是儘量交好朝臣,以穩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
扶蘇卻好似在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
扶蘇得罪的朝臣,有不少過去是站扶蘇這邊的,眼下扶蘇卻是將這些人全部推開了,這其中的差異有些太大了。
再則扶蘇已跟過去不同,不可能察覺不到。
既然能意識到,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扶蘇有意而為。
隻是扶蘇這又是為何?
又意欲何為?
李斯低語道:“難道是擔心引起陛下猜忌?故意在人前疏遠,有意降低自己在朝中的影響?”
想到這。
李斯若有所思。
這的確是有可能的。
扶蘇這一年風頭太盛了,也經手了太多事,隻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朝堂作為一個儲君,太過風光,未必是一件好事,隻是扶蘇當真有如此心機?有這麼深的算計?
平心而論,李斯不太相信。
隻是一時想不到其他解釋,也隻能這麼自我安慰了。
李斯看向屋外,神色很是嚴肅。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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