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吳廣之怒!求訂閱)
“你說什麼?鹹陽來的密信?”聽到有來信,趙高整個人一激靈,仿佛受了什麼刺激。
一旁的小吏低聲道:“回上吏,的確是鹹陽的來信,這是前麵隊伍停下時,我去到軍營外,中途有人攔住,將此信送到我手的,那人還指名道姓,這信函隻能送到中車府令。”
說著,這名小吏將一份帶‘泥封’的信給遞了過來。
聞言。
趙高麵色很難看。
雖然聽小吏的意思,這份信函並沒有為外人知曉,但隨行車隊人數眾多,人多眼雜之下,未必就真的沒有人看到,若是有人給自己暗中傳書的消息,落到了有心人耳中,這恐要出大事。
趙高雙眼緊緊盯著這份信函,隻一眼,便看出上麵泥印的來由。
來自閻樂。
趙高心中已是又驚又怒。
他臨走的時候,可是對閻樂三令五申過,沒有什麼緊急情況,絕對不要給自己傳書,他心中可是很清楚,自己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盯著,一旦這事為陛下知曉,自己可謂是百口莫辯,若是陛下對自己生出了疑慮,那恐就真要壞了。
一念間。
趙高有些不敢接了。
小吏一臉驚慌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良久。
趙高再次問道:“你確定這信函是你在車隊外拿到手的?也的確沒有其他人看到?”
小吏連忙點頭,很是肯定道:“千真萬確。”
“而且那人似認識我,就隻給我一人傳信,想來是上吏認識的人,不然定不會做出這番舉動,我在察覺之後,自不敢再招搖,從拿到信函之後,就一直在有意躲避,絕對沒有其他人知曉。”
聞言。
趙高緊繃的心弦一鬆。
他伸手將這份信函接過,臉色依舊鐵青。
他已顧不得用小刀敲開封泥,直接雙手攥緊,將上麵的繩子用力拉拽著,硬生生的將上麵的封泥給拉崩掉,隨後解開繩子,打開了信件。
等將信函的內容看完,趙高用力將這三塊木片跟掰斷,隨後放入了袖中。
緊接著。
趙高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到兩人的動靜,才小聲的道:“等下次車隊停下,你外出取水時,替我給閻樂回個信,就告訴他,讓他自己便宜行事,但也讓他給我記好了,不要胡作非為,更不要冒然輕舉妄動,若是最終事情出了岔子,我可不會再幫他了。”
“記住了嗎?!”
“小的記住了。”小吏連忙道。
趙高在腦海想了一下,確定沒什麼其他交代的,便直接拂了拂袖,讓這名小吏儘快離開,不要再出現在他身邊,以免暴露兩人之間的關係,更避免讓人生出疑心。
在這名小吏走遠時,趙高一直緊密注意著四周,確定無人發現,這才暗鬆口氣。
隨即。
趙高摸了摸袖間斷裂的木片,冷笑道:“這徐社倒還有點頭腦,竟能想到這般想法,對嵇恒身份不明的事緊咬著不放,將扶蘇和朝臣產生嫌隙的問題,直接公開的推到嵇恒頭上,借此不斷挑撥扶蘇跟朝臣的親疏。”
“此事正常來講解決起來不難。”
“但偏生發生在嵇恒身上。”
“他一個死人又如何能自證身份?又如何能說服世人?無法證明身份,又無法圓說扶蘇的所為,而且扶蘇也不會願意將自己的想法公然道出,這便成了一個死結。”
“他跟朝臣之間的嫌隙隻會越來越大。”
“而且”
“通過這些手段,還將嵇恒從暗處撥弄到了明處,過往嵇恒在暗處,很多事忌憚其特殊,並不適合去做,但一旦嵇恒到了明麵上,那就不一樣了。”
“徐社的想法很妙!”
趙高忍不住也誇讚了一聲。
他臉上露著一抹笑。
他對閻樂的識趣,也很是欣慰。
趙高頷首道:“我這麼培養、提拔閻樂,總算是沒有看走眼,他是知道誰才是做主的人的,而當初留下徐社同樣是一手妙棋。”
“原本隻想讓徐社學其兄長煉製幾枚藥石,以備不時之需。”
“沒曾想,還有意外收獲。”
“嗬嗬。”
趙高也不禁有些得意。
他之前留下徐社,其實並沒有考慮這麼多,隻是因對始皇的身體有些了解,始皇就算用一些藥劑調養身體,但在那麼高強度的工作下,身體依舊是扛不住的。
所以.
終有一日。
始皇還是得吃藥石。
因而他早早就做好了準備,以便日後始皇身體出現狀況時,能第一時間將徐福當年煉製的‘藥石’獻上,名為當年徐福煉製的藥石剩餘的,始皇多疑,對於其他方士煉製的藥石短時難以相信,但對於自己曾服用過的藥石,相對更容易接受。
他也能借此討得始皇歡心。
繼而贏回始皇信任。
對於此事,趙高暗中謀劃了一段時間了,而這次始皇突然開啟大巡行,更是給了趙高機會,不過他本意是在驅車途中製造一些小顛簸,而且非是尋常時候,而是在始皇將睡未睡的時候,這樣就能讓始皇的身體變得更差,最終以達成自己的企圖。
然對於這個計劃,趙高一直有擔慮。
因為徐社畢竟比不過徐福,他煉製的藥石,終究是比不過徐福的,而且徐福煉製的藥石尚且參與著毒性,隻怕徐社煉製的更甚,若是始皇吃了這些藥石出了問題,那恐就真惹出大禍了。
因而趙高一直在猶豫。
眼下事情似朝著自己有利的方向進行了,所以趙高也是對這件事更加猶豫了。
畢竟
讓扶蘇自己犯錯,遠比自己禍害始皇來的好,而且也更安全。
少做少錯。
趙高冷冷望著始皇的輦車,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如果還兼任符璽令,他是敢繼續進行的,甚至敢更進一步,隻是他現在隻是一個驅車的,並不兼任符璽令,一旦始皇出了事,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做太多手腳。
為了穩妥起見,他隻能將此放棄。
趙高在一旁等候了一會,雙手藏於袖間,將那幾塊斷裂的木片徹底撕成了碎條,隨後才安心的朝前麵走去,途中也將這些碎木條遺棄在了地上,同時用力的踩進了土裡。
等全部木條扔完,還回頭看了幾眼,確定不會為人察覺,這才安然的離去。
始皇的輦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