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豈是他們能抗下的?
杜赫臉色鐵青,連忙道:“殿下言重了。”
divcass=”ntentadv”“天下一統後,我等皆是大秦臣民,何來客臣、主臣之說?而且之所以關中官吏更為朝廷信任,也是有不少現實原因,一來六地反叛意識較強,朝廷對關東控製力不足,需要用關中子弟來加強管理。”
“二來大秦奉行的是法製,關東之士法製觀念淡薄,讓其身居高位,恐會重蹈昔日呂不韋等人後程,加之天下剛剛一統,需要的是穩定,關中子民知根知底,因而更容易得到信任。”
“這非是我等之過失,而是時勢使然也。”
杜赫臉色蒼白的辯解著。
隻是臉色出奇的難看,他又如何察覺不到,扶蘇話裡的反擊。
扶蘇對他們的厭惡,根本就沒有掩飾,就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甚至直接將他們當作為‘疏客’的根源。
但杜赫也清楚。
繼續拿‘疏客’去針對扶蘇,已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還會被扶蘇反過來針對,而且就實而言,扶蘇的話明顯更得人心,也更容易贏得天下士人好感,杜赫自不會繼續下去。
隻是杜赫也很心驚。
扶蘇聽聞到消息的時間定然不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好應付之策,這屬實是太過驚人了。
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且從始至終,無論自己如何引誘,扶蘇都始終不上當,堅決不承認自己存在疏遠‘客臣’的事,反而一個勁的給自己邀功,給自己正名,種種跡象看來,扶蘇都不像是不諳政事的人,反而更像是浸淫已久的老狐狸。
隨即。
杜赫就暗暗搖了搖頭。
這絕不可能是扶蘇自己想出來的。
他對扶蘇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既然不是扶蘇,那便隻可能是張蒼了。
想到這。
杜赫目光明顯陰翳不少。
他知道自己過去小瞧這個胖子了,這人並沒有外表看起來的憨厚,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狡詐之徒,但張蒼作為荀子之徒,有這樣的才能,似乎也並不足為奇。
隻是自己大意了。
而且朝堂上很多人都小瞧了張蒼。
這人不簡單。
這時。
扶蘇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多謝杜少府告知。”
杜赫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隻是比哭還難看,他的嗓音已有些沙啞,淡淡道:“這或許的確是存在一些誤會,殿下過去對政事了解不深,因而有了誤解,臣也是沒有考慮周全。”
“請殿下寬恕。”
扶蘇笑著道:“若非少府指點,扶蘇恐還沒有意識到呢,少府何錯之有?”
“隻是少府眼下可還有事要告訴?”
“若是沒有,我這邊還有一些政事要處理,恐就不能繼續跟少府深談了。”
扶蘇直接開始逐客。
杜赫目光一凝。
他卻是沒有再出頭,隻是目光冷漠的移向了閻樂。
見杜赫看向自己,閻樂當即臉一黑。
他自是明白杜赫的心思。
前麵杜赫在扶蘇麵前出了醜,不願再繼續出頭,所以想讓自己開口,但他又如何看不出,扶蘇顯然是提前就做好了應對,自己這問出來,多半要為扶蘇嫉恨。
他實在有些不願。
閻樂低垂著頭,不去麵對杜赫目光。
見狀。
計然冷笑一聲。
他笑著看向閻樂,一副為閻樂考慮的麵色,開口道:“方才來的路上,我們遇到鹹陽令,鹹陽令似乎說有事想向殿下求證,隻是鹹陽令第一次見殿下,難免有些緊張,所以一時不敢開口。”
“閻樂。”
“把心中想問的問出來吧。”
“殿下就在這,有什麼事,殿下都能為你解答。”
“說吧!”
其他官員也紛紛開口。
“閻樂,還不抓緊機會,莫要讓殿下久等。”
“沒聽到殿下說嗎?殿下的時間寶貴著哩,豈容你在這浪費,快點說!”
“.”
聽著眾人的催促,閻樂漲紅了臉。
若非他人微言輕,不然定要當麵頂回去,這些朝臣實在非人哉,他怎麼說也是出力最多的人,結果這些人竟全然不在乎自己死活。
真是豈有此理。
閻樂心中也是一陣惱怒。
他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不要給他找到機會,不然他定要將今日之憋屈,千倍萬倍的報複回來,還有扶蘇,他同樣不會放過。
隻是他現在同樣清楚。
眼下大局為重。
唯有將扶蘇徹底拉下去,胡亥才有上位的機會,而他也才有一步登天的可能,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為了日後的飛黃騰達,他最終還是將這口怨氣咽了下去。
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朝扶蘇跟四周朝臣拱手道:“下官前麵太過激動,一時失了心神,也沒了分寸,還請殿下跟各位長吏見諒。”
“臣的確心中有一些疑問。”
“這次城中流言風行,而臣作為鹹陽令,更為關心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便是這位‘鐘先生’的身份。”
“目前就臣查到的信息來看,他的戶籍並不在關中,也似乎一直是以‘亡人’的形式,居住生活在城中,隻是按大秦律令,這種情況是不當出現的。”
“臣既知曉了此事,卻是需將此事查明。”
“隻是此人跟殿下關係莫逆,而其居住之所,似有宮中侍從阻攔,因而臣這才鬥膽前來取證。”
“想知曉此人的真正身份。”
“還請殿下成全。”
“閻樂拜謝。”
說完。
閻樂怕扶蘇嫉恨,當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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