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又豈能不慌?”
“因此,嬴政才不得不對舜帝進行祭祀懺悔,以求寬恕。”
許猗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divcass=”ntentadv”“怪不得這次始皇巡行有祭拜舜帝的情況。”
“隻是舜帝不是病病逝於九嶷山嗎?為何要在雲夢北岸祭祀?”
魯仲連輕笑一聲,頗為自得道:“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祭祀最好的地點的確是九嶷山,但嬴政過去是何等輕蔑三皇五帝,若是親去九嶷山祭祀,豈不是有損皇帝尊嚴?所以祭祀地點的選擇就尤為關鍵了。”
“既要表達對‘洞庭大怒’的真誠懺悔,還要護住皇帝的尊嚴不能喪失,這個地點其實很不好選擇。”
“不過秦廷是有能人的。”
“他們知道如果離洞庭湖太遠,則難以得到舜帝的寬恕,也不能體現對舜帝的誠意,太近又有損皇帝尊嚴,所以雲夢就成了遙祭舜帝的最佳地方了,因為雲夢雖不是洞庭,但離洞庭不遠,是一個可以把‘表誠意’和‘保顏麵’兼顧起來的地方,也是一個能做到兩全其美的地方。”
“所以這次祭祀才定在了雲夢。”
“這次之所以準許郡縣官吏跟附近民眾往觀,同樣是為了能最大限度的求得舜帝寬恕。”
聽著魯仲連的解說,眾人也是恍然大悟。
不由對魯仲連讚歎連連。
魯仲連淡淡的笑了笑,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仿佛這番見解對他而言很尋常。
但眼中實則難掩得意。
聽著四周眾人對魯仲連的恭維,一旁的一個中年人眉頭微皺,他並不認為魯仲連的解釋是對的,而且隻感覺很是荒唐,若是始皇真這麼容易服軟認錯,他們又豈會畏嬴政如虎?根本不敢做太多動作?
終究隻是書生之見。
蒯徹眉頭緊皺,死死的盯著前方。
在他們看不真切的地方,始皇的車輦已出現了。
也在此刻,本就躁動難安的北岸,瞬間呼喊如潮,久久未曾斷絕。
在眾目睽睽之下,嬴政高挺的出現在眾人視線,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嬴政並無任何言語,肅然的踏上望祀祭壇。
他麵對南天,宣讀了丞相李斯精心撰寫的祭文。
祭文頌揚了舜帝的孝慈,頌揚了舜帝的愛民德政,頌揚了由堯帝奠定而被舜帝發揚光大的王道大政,頌揚了舜帝任由皋陶執法的中正平和。
祭文末了。
嬴政奮然念誦出一段令萬眾動容的宣示。
“大秦新政,上承天道,下順民心。力行郡縣,天下一法,和安敦勉。自今於後,師法舜帝,常治無極——”
嬴政高亢的聲音在山穀回蕩,四周的歡呼熱烈聲,已然瞬間淹沒了群山大澤。
相較於四周民戶的歡呼,魯仲連等人卻是麵露不悅。
因為嬴政最後的一段宣示,分明沒有任何改正的想法,也全然沒有向王道轉向的跡象,反而是在大言不慚的認為,大秦推行的‘郡縣’、‘一法’的做法是合乎天理、順應民心的。
魯仲連怒罵道:“狂妄,祭祀舜帝都敢這麼三心二意,嬴政這暴君注定當亡。”
“不改治式,不改治道,不行仁政,不行王道,簡直荒唐。”
“暴秦,暴秦啊!”
魯仲連已是氣的直跺腳。
他本以為這次前來,能見到嬴政低頭認錯,結果嬴政哪有半點認錯模樣?分明是借祭祀之由,公然在宣揚大秦自己的禮行,全然沒有半點想改正的念頭。
這是決定在暴政的路上一往無前了。
許猗等人臉色同樣不悅。
唯有蒯徹。
他在嘴裡反複念叨著始皇的最後幾句宣示。
他總感覺這幾句話意味非凡。
隻是一時沒想到。
越是如此。
蒯徹心中就越是急躁。
他隱隱感覺他們似乎算漏了什麼。
他沒有繼續在雲夢北岸逗留,在這次望祀結束後,便直接離開了。
走在人影匆匆的道路上,蒯徹嘴裡嚀喃道:“究竟是哪裡有問題呢?為何一時想不到呢?我們這次究竟漏算了什麼,為何我一直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從前幾日得到的消息來看,始皇巡行的大軍,早就在渡過淮水後便便衣隱匿起來,恐是在暗中調查我等六國貴族之下落,隻是嬴政之心,我等六國貴族何人不知?早就做好了防備。”
“就算嬴政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等真的大軍趕到,也隻能抓到一些旁係支脈的老弱婦幼。”
“難以傷到根本。”
“而且我等複辟者多藏於濱海山川,此等暗流,就算秦軍有數十萬眾,恐也難以奈何,如此本該鎮定自若,笑看秦軍如無頭蒼蠅,何以此時會讓我如此不安?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蒯徹眉頭緊鎖。
他在腦海仔細想了一番,卻是沒覺得哪有不對。
隻是心中的煩躁一直未曾斷絕,這也讓蒯徹很是困擾,在一陣思索無果後,蒯徹也是放棄了,隻當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當夜。
嬴政的行營大帳內燈火通明。
一場小朝會方散。
而這次與會的官員數量並不多,卻分量極重,丞相李斯、禦史大夫頓弱、廷尉史祿、典客姚賈、衛尉楊端和,都是位列三公九卿的重臣,而這次朝會商議的其實就一件事。
對荊楚及雲夢澤周邊地帶的六國餘孽的調查情況。
而在這場小朝會上,也第一次明確了將吳越兩地,作為日後搜剿的重地。
而在這次小朝會完畢後,嬴政特意留下了兩個人。
一是禦史大夫頓弱,二是廷尉史祿。
大帳內。
君臣相向而坐。
嬴政卻一臉肅殺之色。
今天就一更,天氣降溫太狠,人有點著涼了,頭現在昏昏沉沉的。
另外,這本書要改名了。
國慶過完。
這一章欠的,應該是後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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