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讓殷通賣掉自己兩個心腹,的確很難,沒曾想,殷通比自己想的還要狠辣,竟直接就答應了,他也不由麵露喜色。
“也向朝廷提交了這麼多投名狀,朝廷怎麼也該給我們一個體麵下場。”
而他們是官!
賊寇還敢脅迫到他們頭上?
他們有這個資格?
配嗎?
他也不會真將舊楚貴族得罪死。
這自然是不可能。
“我提拔培養他們這麼久,也該他們回報我了,不過這麼重的罪名治下,他們的家人也定然會受到株連,在此之前,還是儘可能為他們保留一二血脈。”
“然最終結果卻僅僅是一些佐員出了事。”
若真魚死網破下去,他固然會死,但舊楚貴族也討不了任何好,元氣大傷不成,族中人手至少要折損大半,這個代價,他不信舊楚貴族願意擔負。
“事已至此。”
“我們未必不會得到從輕發落,甚至隻是被罰為‘假’,都是大有可能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投案?”
始皇的巡狩行營,在停岸修整兩日後,終於在日落時分,趕到了會稽城。
“若非我們私下庇護,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城中?結果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竟反過來要挾我們,他們都這麼對我們,我們又何必再留顏麵?”
“我還沒想死呢。”
“我李默還沒當夠。”
他沉聲道:“言之有理,朝廷缺乏官員,我等又主動投案,陛下就算再動怒,也不至於真把我們怎麼著,而且隻要朝廷沒真的查到我們頭上,我們大可全部推卸出去。”
李默冷笑道:“咬死不認,全部栽贓給其他人。”
聞言。
正如李默所說,他們是官,哪能一直聽憑舊楚貴族擺布?
他們過去是看在舊楚貴族昔日榮光的份上,才特意行了一些方便,許諾了一些好處,但這也不是舊楚貴族敢蹬鼻子上臉的理由,既然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該讓他們認清一下。
李默點頭承認道:“這的確隻是我的個人猜想,但未必就不是真的,不若朝廷為何會在名不見經傳的廬山停留旬日?這難道不是刻意在給我們開方便之門?”
李默臉色一喜。
殷通目光微動。
甚至上馬車時動作都輕盈了不少。
“雲夢處理時,完全可以大軍直抵會稽,那時我們才是無路可走,但朝廷卻沒有這麼做,朝廷的確對關東控製力不足,但提前安排人手在地方做調查,還是能輕鬆調查到一些東西的,畢竟,項氏、宋氏這些舊楚大族,平素從未遮遮掩掩,更是幾次成為地方豪強的座上賓。”
“加之。”
“若是真將我們逼急了,把他在郡裡做的齷齪事說出來,他雖沒有生命之憂,恐也討不了好,若是被貶謫到嶺南或者北原那邊,他恐是不願意了。”
“理應如此。”李默連忙道。
“郡守莫要忘了。”
殷通點點頭,道:“就依你說的辦。”
聞言。
李默似擔心殷通反悔,連忙道:“既然郡守答應,下官也就放心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建議將郡裡其他官員召集過來,畢竟這事需要統一口徑,而且已經付出了兩名郡佐的代價了,也當儘可能的保留住其他郡裡官員。”
“這些事郡守以為朝廷真打探不出來?”
他凝聲道:“你對雲夢那邊知曉多少?”
話音剛落。
車中下來的官員,全都行色匆匆,麵露嚴肅之色。
不過等到他們離開時,麵色早已恢複如常,但眼中卻有著難掩的激動跟狂喜。
殷通麵露不善。
“好言難勸。”
李默神色冷漠。
聞言。
“而這正好方便我們行事。”
三日後。
李默陰沉著臉,將聲音壓低,道:“你我二人,把持會稽郡政事,下麵的官吏,除了那個態度不明的郡尉,基本都跟我們有一定關係,也即是說,你我二人,隻要心意合,會稽郡基本是不會有第二個聲音的。”
“所以奪路而逃,我李默也做不到。”
“而且”
“朝廷畢竟人手短缺,還需要我們替陛下看守四方。”
殷通神色鎮定下來。
“把所有事撇乾淨。”
殷通眉頭緊皺。
根本就阻斷不了。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的確舍不得這身官服。”
他眼中露出一抹冷色:“既然他們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
“不過依我看,郡守也沒當夠吧。”
“李默你想死,彆帶上我。”
殷通目光微動。
李默沉聲道:“我這一個來月,一直在打聽雲夢那邊的情況,從我打聽出來的消息看來,朝廷似乎隻是想平息一些民怒,並沒有想因此將事鬨大,很多事情都是點到為止,雲夢那邊的情況,雖不如會稽郡這般嚴峻,但私下官員跟六國貴族同樣勾連很深。”
他們早就不是什麼楚國氏族了,隻是大秦治下的一些逃犯。
李默大笑一聲,眼中露出一抹不屑,輕蔑道:“郡守,你怎麼就不聽我把話說完呢?我們之間其實沒有那麼大矛盾,若是過去郡守能聽我把話說完,我們也不至於鬨得這麼僵。”
殷通的聲音就直接傳出。
朝廷恐早就知曉了此事。
“而且”
“我李默同樣不想死。”
“不做出態度,又如何能取信陛下?”
若是賭錯了,那可就全栽進去了。
“也的確該當機立斷了。”
至於會不會被六國貴族嫉恨,或者為六國貴族出賣,他根本就不擔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且這些人真敢把自己出賣出去?
城外。
以郡守殷通為首的官員,正恭敬的在城外恭迎。
不過卻是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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