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離間算計！14）
聽著李斯跟頓弱的話，嬴政輕笑一聲。
會稽郡內發生的事，其實都是朝廷前麵主導的。
也是有意而為。
為的便是挑起關東官員跟六國餘孽之間的內訌。
繼而讓朝廷坐收漁利。
隻不過之所以朝廷能這麼做，其實完全得益於陶舍及其下屬官吏，陶舍手下一名官吏，跟會稽郡郡丞李默是同鄉，年幼時關係甚篤，一起求學多年，對李默了解很深，此人家道中落多年，過去沒少受六國貴族欺負，心中對六國貴族一直懷有怨念。
而在朝廷對雲夢周邊郡縣動手時，無疑也是引起了李默的不安。
李默便私下跟這位同窗好友寫了書信。
想詢問一些內情。
就在這時。
姚賈的心思是想將這次被朝廷硬逼出來的‘內訌’，轉為會稽郡官吏跟六國餘孽之間真正的內訌。
“然六國餘孽本就是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就算棄官而逃，又能有什麼好的下場？”
那位官吏第一時間便將此信函上交給了禦史陶舍。
“這便是臣的個人己見。”
“正因為此。”
姚賈侃侃而談道：“東南有天子氣，這是六國餘孽用來阻止朝廷宣傳教化的，意欲讓朝廷自相矛盾，朝廷本欲推廣‘修人事以勝天’的理念，然麵對如此謠言，朝廷若對吳越之地進行大番搜尋，定會為人造謠說是陛下在破壞東南地脈，如此一來，就跟朝廷宣揚的不一致，自行矛盾之下，自難以為民眾取信。”
“請陛下明鑒。”
不止李斯、頓弱等人有此疑惑，就連嬴政都心生驚疑。
隻是這樣做，如何挑撥離間？
聞言。
他們前麵還有些不明，但聽到姚賈的提醒後，也是瞬間反應了過來，也當即猜到了姚賈的用意。
李斯等人對視一眼，全都苦笑著搖頭。
“陛下英明。”眾人齊聲高呼。
不過卻是更精於挑撥算計。
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若非他們自己放出消息，朝廷豈會去清剿山林？”
如此一來。
嬴政麵色如常，淡淡的掃過殿內，平靜道：“既然朝廷已掌握六國餘孽的藏匿之地，當下應該儘快將這些六國餘孽擒獲，以免再出什麼意外。”
“殷通等官員知情的越多，他們對朝廷也會越忠心。”
他們自也聽明白了。
固然朝廷會有損一定名聲，但朝廷這次的宣教，本就隻是意在嘗試，並未想著就此徹底扭轉社會風氣，若是能借一句謠言，撼動關東原有的形勢，這對大秦而言，無論如何都是好事。
嬴政道：“典客若有想法，直說無妨。”
divcass=”ntentadv”“朕洗耳恭聽。”
“但在我看來，這實是六國餘孽主動送上來的借口，我等又豈能不加以利用？”
頓弱淡淡道：“這同樣是‘拉攏之策’。”
“會稽郡縣上下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本想著儘快息事寧人，想儘力庇護住六國餘孽，結果他們自己把事惹到頭上，眼下還逼著地方退讓，這自然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效果斐然。
聽著姚賈的話，眾人目光微動。
在一番考量之後，朝廷便做出了前麵的那些舉動，故意將私下派人前來會稽郡收集信息的消息泄露出去，好引起會稽郡裡大大小小官吏驚慌，而李默又不情願向六國貴族低頭，這才促成了當下的壯士斷腕。
這才當是大秦朝臣當有之風氣。
經過這次的事，互相隻會更加警惕。
一旁頓弱似猜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一抹異色。
在姚賈看來，如果按正常流程，朝廷現在下令去捉拿，定會將殷通等人‘背叛’六國貴族的事暴露出去，而殷通等人本就首鼠兩端，他們的確向朝廷供出了六國餘孽的下落，但未必真就想將這些六國餘孽趕儘殺絕，所以此事之後，兩者之間依舊會暗中聯係。
姚賈連忙朝嬴政作揖，臉上帶著一抹自得之色，他目光掃過其他重臣，笑著道：“諸位隨陛下巡行數月有餘，可否聽到過一個傳言。”
“隻會不斷加深互相的衝突。”
“他們雖跟六國餘孽勾連，但實則是更懼怕朝廷動手。”
嬴政看向其他重臣，笑著問道：“對於典客的建議，諸卿可有異議？”
“六國餘孽有多嘯聚於此，朝廷想清剿，注定要大肆搜查，等真的查到六國餘孽的嘯聚之地，也定要搗毀其複辟之根基。”
不過此事並未在巡獵行營傳開，而且陛下對此也並未在意。
他看向姚賈，鎮定道：“那以典客之見，朕當如何行事？”
“不搜尋，無疑是放縱六國餘孽繼續猖獗，若是搜尋，也就跟朝廷宣揚的理念自相矛盾。”
“這般下來。”
“姚賈當然知曉，這是中傷之言。”
姚賈笑著道：“這則傳言這幾個月傳的沸沸揚揚。”
這則傳聞他自是有所聽聞。
“這也意味著，要給六國貴族行更多的方便，施以更大的幫助。”
“陛下所言極是。”李斯等人連忙道。
“這次朝廷在雲夢周邊的舉措嚇到了這些官員。”
聽到姚賈的話，眾人若有所思。
“朝廷的清剿實則隻是揚湯止沸。”
原本朝廷對這個主意並未真的放在心上。
“畢竟前麵陛下車輦經過時，殷通等官員隻是說了地方官府中，有人跟六國餘孽勾連，並未直接明說自己將告密，甚至這份竹簡，還是中車府令趙高送過來的，外界知曉的人極少。”
聞言。
嬴政大笑一聲道：“既然諸位愛卿都無異議，那便依循典客的想法做吧。”
聞言。
初入秦廷，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無論朝廷如何做，都會為六國餘孽有利。”
“陶舍禦史的下屬才能收到李默傳出的信書。”
“東南有天子氣也！”
“但朝廷若是以破‘東南天子氣’的名頭去清剿，固然朝廷名聲會受一定質疑，然就實而論，卻是會讓殷通等官吏變得強勢，也不會輕易為六國餘孽落下口實，而他們本就對過往六國餘孽的強勢有所不滿，等六國餘孽索要更好便利時，就有了更多討價還價的空間，而且他們甚至完全有理由有借口，把六國餘孽出的事，推卸為是六國餘孽自己造成的。”
李斯麵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