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求的也非是什麼大官,隻是一微末小吏,扶蘇殿下又豈會不準?”
“然也正因為利用了,所以殿下自要做些取舍。”
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也的確是發自真心。
今後好處又豈能少?
曹參的吏掾則落到了劉季頭上。
“在沛縣,我們就是那地頭蛇。”
“你們也莫要嫌棄隻能為吏。”
這次他們是為蕭何餞行的。
隻不過在陳平回禮的時候,魏無知悄無聲息的將漆案上的竹簡,重新收回到了袖中,他的家境的確算是不錯,但竹簡這東西畢竟造價不菲,他也做不到如大父那般隨意揮霍。
“就算是正常的為吏試用,就你們有幾人能通過?”
因為他願意去鹹陽走一趟。
陳平淡淡看了魏無知一眼,心中也是惋惜了一下。
劉季白了樊噲一眼。
唯有樊噲拉胯著臉,臉色有些難看,他遲疑道:“聽你這麼說,我也可以去?但我就一屠狗的,大字都不識幾個,這去了,不會丟人現眼嗎?”
他冷笑一聲,淡淡道:“意味著你們同樣能出仕,不說能跟我和蕭何一樣,至少也能在地方當個小吏,而有我跟蕭何在,你們日後又豈會止步於小吏?”
話音一落。
“而最後蕭何之所以敢冒這個險,願意去冒這個險,正是因為這個求賢令。”
蕭何搖搖頭,沉聲道:“從主吏掾升到泗水郡郡丞,已很不錯了,若是真的擢升我到鹹陽,我恐還真要考慮一下了,鹹陽不比泗水郡,魚龍混雜,我一邊遠官吏前去,又豈能落得了好?殿下沒有將我直接提拔上去,恐也是為我好。”
陳平頷首。
若隻有他跟蕭何被提拔,他們自是不願去赴任的,但若是能帶上一眾兄弟夥,那就不一樣了,畢竟身後有一幫子兄弟支撐,總歸是有些底氣了。
最初,他是想將陳平引薦給魏咎的,因為魏咎魏豹兩兄弟,一直在圖謀複辟,以陳平之才能,若是能出手相助,當能讓魏氏一脈大有可為,隻是近來,他跟這兩兄弟有一些不愉快,而且秦廷對六國貴族的追剿還在不斷加重,他心中生出一些不安。
聽到蕭何的話,周勃等人都是一愣。
就之前事務府的官吏,最近都得到了提拔,等日後扶蘇即位,這些官吏恐都會晉升到朝堂,相較於其他看不起他們這般出身低微的貴族,扶蘇明顯更為開明,也更有胸襟。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求賢令上雖並未提及太多,但你們若是去到鹹陽,手中拿著我等的引薦信,你認為扶蘇殿下會不會予以優待?”
這樣無論是六國貴族這邊,還是秦廷這邊,他都有人,最終都能護住自己。
“殿下這麼做,自有殿下的考量,豈容我等猜疑?”
“就算是升官也還在沛縣。”
“這求賢令便是其中的恩惠。”
他本一貧寒出身,能結識魏無知這般名門,已十分不易,又哪敢占太多便宜?而且魏無知願意將如此重要的事,告訴自己,並為自己推心置腹,他又豈能要求再多?
他目送著魏無知走離。
蕭何苦笑一聲。
這次總算是能放開吃了。
“強龍不壓地頭蛇。”
若是這次不能出仕,恐隻能等到天下生亂了。
“不過我跟蕭何的事,你們就沒必要多心了。”
divcass=”ntentadv”“我們好著呢。”
他雖無太多才能,卻也隱隱察覺到。
他此行是為辭彆。
他已在心中有過權衡了。
“千金買馬骨。”
他也可借此看一看扶蘇的情況。
在城中蕭何的家中。
“我尚好。”
“而這同樣是扶蘇殿下做的讓步。”
此刻眾人齊坐,滿屋的歡聲笑語。
不亦哀哉。
何況這竹簡等會還要給很多人看的。
所以能多條後路,就儘可能多準備下,若是秦廷真的出事,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再將陳平引薦到魏咎麾下,或者其他貴族手中。
劉季目光微闔,淡漠道:“你們也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這其實未必不是扶蘇殿下,故意給我們留下的一些好處,畢竟上次事務府的時候,扶蘇殿下就當清楚,對於升遷,大多數府內官吏其實都不太情願的。”
“我們在沛縣也是有多年交情了。”
能省則省。
但就實而言。
聽著劉季的話,周勃、呂澤都不由激動起來,若是真的能這麼出仕,那何嘗不可?
而且這可是直接就傍上了扶蘇。
“正所謂.”
而且就他聽聞的消息,扶蘇對於關東出身的官吏,是願意扶持的。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他為信陵君之後。
“過去你們多少也聽到過一些傳聞,便是天下苦秦久矣,天下亂世將至,所以我跟蕭何或多或少有些擔心,畢竟沛縣才是我們之根基,一旦離了沛縣,便什麼都不是,所以在局勢不明晰前,我跟蕭何都不太情願離開沛縣。”
“為兄就此彆過。”
見陳平徹底做出決定,魏無知拱了拱手,輕歎道:“這般出身,成全了我,同樣也限製了我,有時我也是羨慕陳兄這般的自由自在。”
“所以想讓我等升遷,定然要施以恩惠。”
扶蘇不就是小氣嗎?
劉季始終是這麼不著調。
“便是讓我們引薦一些親近的人。”
“現在世人皆知我等得到了提拔,但又有多少人知道,朝廷隻是發出了一份調令,但對外卻宣揚的是我等已接受了提拔,並已經借勢去籠絡更多底層士人了,說白了,殿下利用了我們,不過若是我們沒有利用價值,恐連利用的資格都沒有。”
室內眾人皆是一驚。
“而是有要事想告訴你們。”
“意味著什麼?”樊噲一臉迷糊。
若是每人都給一份竹簡,他再家大業大恐也支撐不起。
“哪怕像樊噲兄弟這樣屠狗賣肉的,還是像周勃兄弟這樣做喪葬吹鼓手的,都可以去,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沉聲道:“這次將諸位叫來,並非是為我餞行。”
樊噲雖嘴上有些不確定,但心中還是很想去的。
這可是出仕當官為吏啊!
這誰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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