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都把劍落到脖子上了,竟還想著為彆人考慮,當真是荒謬至極。
如此儲君,焉能成事?
而且
他同樣信不過扶蘇。
他現在已經信不過任何人。
如今的扶蘇,在嬴政眼中,全是假仁假義。
扶蘇一臉痛苦。
他並不知該如何辯白。
但他卻明白,父皇已動了殺心。
若是自己不能勸阻,胡亥恐真就要死了。
甚至,父皇早就宣布了胡亥死刑,不然父皇隻需下令嚴查,到時官員又豈會真的不顧胡亥死活?但父皇這次卻是連查都不查,直接就定了胡亥死刑,這分明是沒有想過給胡亥活路。
扶蘇撲拜在地,悲愴的哭聲,回蕩在沉沉大殿,扶蘇艱難的開口道:“父皇,兒臣實在不敢相信,胡亥會參與此事,兒臣也始終相信,胡亥跟此事無關,都是趙高等人一意孤行,試圖將胡亥給拖下水,兒臣再請父皇明察。”
扶蘇的額頭重重的叩在地上。
見狀。
嬴政滿眼冷冽。
眼中甚至浮現了一抹厭惡。
他大袖一揮,對扶蘇的話置若罔聞,冷聲道:“扶蘇,你當真以為,朕不知你的真實想法?”
“不過是借這次的事,為自己謀取政治利益,為天下傳言一個兄友弟恭的名聲,為自己獲取更多的政治資本,給大秦的這些朝臣樹立一個‘寬厚待人’的形象,你這點伎倆,朕隻是不屑拆穿罷了。”
“你當真以為朕看不出?”
聞言。
扶蘇一下愣住了。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更不敢有。
他一臉驚恐的道:“父皇,兒臣絕無此心,胡亥乃自己兄弟,我身為兄長,豈能見死不救?又豈會在這種事情上,去算計?兒臣又豈是這種不忠不悌之人?”
“兒臣委屈。”
扶蘇跪伏在地,已痛哭失聲了。
他真的怕了。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對始皇這麼陌生,陌生的像是個生人。
他更沒有想過,始皇會如此看自己。
嬴政神色依舊冷漠,形如一尊木雕,沒有任何情緒表露,他冷聲道:“說完了?說完了就可以出去了,朕還有很多政事要處理,至於你經手的那些,即日起,也不用負責了,你就下去好好反省吧。”
“什麼時候反省清楚,什麼時候再來見朕。”
“父皇.”扶蘇已淚流滿麵。
“下去!”嬴政直接一道怒喝,根本不願再聽扶蘇任何話。
扶蘇艱難的撐著地麵,站了起來,一臉的委屈跟痛苦,隻是見到始皇滿眼寒霜,又不敢再惹始皇動怒,最終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不敢說出口,轉身離開了。
嬴政麵不改色。
他輕輕咳嗽了幾聲,也是重新提起精神,開始處理起繁瑣的政事。
他信不過任何人。
他如今也信不過李斯。
因而,在章台宮的事件爆發後,他就已將李斯的大權收回了,朝堂一切政事,都由他自己處理,絕不會再經由其他人之手,對於這個情況,李斯並無任何意見,很乾脆的將權柄讓出。
也不得不讓。
鹹陽已陷入到一片動蕩。
酷暑七月。
入夜卻是清涼宜人。
夜空碧藍,殘月高懸,微風徐徐拂麵,吹動著院中的樹葉,院中的水井,此刻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日間令人煩躁不堪的連綿蟬鳴,此刻也停止了。
天地間幽靜的令人心醉。
贏斯年在院中搭了一個木板,就這麼躺在木板上,身子批了一層薄薄的粗布,隻是簡單的蓋了下肚子,就這麼百無聊賴的看著皎潔的星空。
此時。
嵇恒回來了。
從一旁的小院走了出來。
手中多了一份泛黃的‘紙’,他將這張紙卷起,放在了一旁的案上。
見狀。
贏斯年好奇道:“夫子,這紙成功了?”
嵇恒搖了搖頭,道:“隻是見胡亥沒回,替其收了進來,以免下雨,將這紙打濕了,至於成沒成,這還是交給胡亥自己弄吧。”
“哦。”贏斯年點點頭。
就在嵇恒跟贏斯年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時,嵇恒的門外響起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
扶蘇的聲音急切的傳了進來。
“嵇先生,快開門。”
“出大事了。”
“還請先生救救胡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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