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戰憶從來沒覺得這個城市有多大,被放逐世界各地太久,早就不屈就於一座城市的麵積,然而,此時,顧戰憶卻感覺自己入了深海,無邊無際,放眼望去滿大街都是人,卻沒有一個人是他要找的。
吾思沒回家,也不在林白和牧歌那裡,顧戰憶發覺想弄丟一個人,真的很簡單,隻需要放開手,便可以歸還於人海。
而另一邊的吾思則將半個身子探進人家冰箱裡,站在一旁的管家有些尷尬,“這位女士,你想找什麼?可以吩咐來的。”
吾思頭也沒露,說了些什麼也沒聽得清楚。
牧歌走過來,現在已經眼看四個月的身孕,可在她身上竟然還看不出來,她哼笑一聲,對管家說道,“彆管她,她就這毛病,找點吃的就好了。”
管家大概猜測出吾思可能是心情不好,隻是這冰箱裡的東西依照大少爺的吩咐,除了水果及牛奶,營養健康的東西之外,什麼女孩紙喜歡的零食都沒有,估計那位翻箱倒櫃的小姑娘是要失望了。
果然沒一會兒,吾思就嚷嚷著,“牧歌,你家怎麼什麼吃的都沒有。”
牧歌指了指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你指望一個孕婦能吃些什麼?我連吃一口冰的權利都沒有。”
吾思瞧了瞧牧歌,歎口氣把冰箱門關上,“真可憐,早知道我就去林白那了。”
“大門開著,彆人攔著你。”牧歌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又說道,“但是我得告訴你一件事,顧戰憶那小子剛剛才打完電話,估計現在在滿世界的找你。”
“找我做什麼?”吾思眼神遊弋著。
“你說呢?”牧歌揉了揉腰枝,雖說沒顯懷,可畢竟還是有這麼個小東西在肚子裡,最近她總覺得站久了就腰酸,“他找你的理由,就和你跑我這來的理由差不多。”
吾思從廚房走出來,扶著牧歌向客廳走去,邊說道,“你這是懷孕把嘴皮練出來了?說得更繞口令似的。”
牧歌懶得搭理她,“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吾思似是特意叫板,故意說道,“又沒人跟我說過什麼,我才不清楚,沒準兒還是我一廂情願呢!”
牧歌慢慢做到沙發上,管家跟過來將一個靠枕放在她的身後,酸軟的腰這才舒服一些,“對呀,你不是一廂情願,是腦子不好用,人家都要訂婚了,你才反應過來,你這黑客NO.1是怎麼來呢?”
牧歌作為顧家一條腿邁進門檻的準兒媳婦,自然比吾思先一步知曉顧戰憶訂婚的消息,就這倆人之間的事情,現在大概也就隻有吾思一個人才反應過來,牧歌估計她可能需要靜靜,於是就把人叫到了這裡來。
吾思頹然倒在沙發上時,還特意選了一個距離牧歌最遠的位置,就怕一個不注意再把牧歌給碰到了,到時候可不單單被一個追著找,可能整個大陸都得追殺她。
“哎呀,我好煩啊…”吾思兩隻手挫著臉,具體煩什麼,不知道,總之就是很煩躁。
牧歌笑著,一向沒心沒肺的吾思竟然也有今天,雖然顧戰憶那個人容易衝動了點,可畢竟也算是自己半個小叔子,如何倆人真走到一起,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要不要跟他聊聊?”牧歌問道,總覺得現在年輕人談個戀愛就跟有多少難言之隱似的。
吾思掙紮著,半天才慢悠悠的爬起身來,“不用了,沒什麼好說的。”
牧歌看著她拿起自己的包,“你這就走了?去哪兒?”
吾思一直喜歡單肩斜挎包,方便還不占雙手,“走了,去林白那,你這沒什麼可吃的東西,沒勁。”
牧歌笑了笑,指著門的方向說,“去吧,說的好像在哺乳期女人家裡你能找到什麼你能吃的東西似的。”
吾思沒回話,總之不想呆在一個地方不動。
吾思沒開車,倒也不是沒有車,隻是宅女的技術就彆指望能有多好,所以她那台老爺車,基本上從買回來就在養老,一直到現在,眼看要到報廢的年限,也沒真正開過幾次。
可沒有車,拿到牧歌這種豪門貴婦家裡…吾思看著眼前諾大的花園,管家給她指著一個方向,告訴她,“那就是大門的方向”。
吾思順著方向看過去,門呢?連個影子都沒看到,管家好心想要送她,可吾思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跟誰鬨著脾氣,一口回絕,決定給自己宅女四肢不勤的狀態一個改變的開始。
隻是這開始還沒執行多久,二十對分鐘之後,吾思躲在陰涼通風的地方,拿出手機思考著要不要給牧歌大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