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思個子不高,又身無幾兩肉,卻是個實打實的肉食主義者,每頓飯要是不沾點油水,就總覺得這頓飯沒吃,為此牧歌還總打趣他說,“人家不長個兒,至少還有心眼兒墜著,你這連個心眼都沒有,還好意思長出個豆芽身材。”為此番評論,吾思曾經一度想過與牧歌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然而客觀事實擺在眼前,事實證明牧歌的評論是中肯之言。
且不說一個女人頓頓要有肉吧,就是在異性同餐的情況下怎麼的也得控製一下自己食肉主義的欲望,尤其還是在要身高長相都無可挑剔的男人麵前,她倒好,擼胳膊挽袖子,一頭亂糟糟直打結的頭發隨便拿根繩子就給綁上,素麵朝天,多虧長了長萬年不衰的娃娃臉,還算能下得去眼。可著滿手是油漬麻花,還一副護食兒的小野獸德行,換誰都會覺得這根本就是總自我毀滅的行為。
這邊有人拚命毀,可偏偏那邊還有人瞪著眼珠子欣賞。
怎麼會有人這麼可愛?沒一點優柔造作,就連拿嘴角沾著的肉沫子,在顧戰憶眼裡都成了率真的有點。
茶幾和沙發的高度吃吃起東西來高度不一,於是吾思乾脆在地上扔了兩個抱枕,帶著顧戰憶做在地上吃。全然不想著顧戰憶的身份背景,曾幾何時這樣地攤式的就餐方式。
吾思鼓著個腮幫子,一雙筷子還橫掃千軍似的搜刮著一盤肉菜,恐怕有人跟她搶似的。
顧戰憶將杯子向她那邊推了推,說道,“喝點水,彆噎著了。”
吾思連看都沒看那杯水,這時候哪還能喝水呀,喝水多占肚子,不如拿這空間多塞幾塊肉。
“有這麼好吃嗎?”顧戰憶原本不餓,可看著吾思吃得這麼嗨,於是他也拿著筷子夾了根青菜,都沒去想一塊肉的主意,全留著給她,“味道還真挺不錯。”
“對吧!”得到上層社會人士的良好評價,吾思就跟自己被人認可似的,含糊不清的說道,臉上還頗為得意,“就光這一家,我吃了三年都沒膩。”
顧戰憶點點頭,沒有反駁,味道還可以,就是這頓飯有些太油膩了,這眼下都快九點多了,就怕她吃完這頓,會張羅著撐著,胃再不舒服。
果然一頓盛宴之後,吾思撫著圓滾的胃陣陣歎息著,吃多了,難受。
顧戰憶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看著起不來的吾思,有點自責,剛剛他其實應該攔著點的,哪怕是會引來吾思的不滿,也不能讓她吃那麼多,現在難受皺起的模樣,到最後折麽的還是他自己。
“要不然我出去給你買點藥吧?”顧戰憶說道。
“好端端的吃什麼藥啊!我就是吃撐了點。”吾思不愛有事沒事就往嘴裡扔點藥片,是藥三分毒,吃得時間久了,難道身體還要依靠著藥物才能運轉嗎。
顧戰憶站在一旁好幾分鐘沒說話,突然上前拉起吾思的胳膊,惹得一聲懶肉的吾思陣陣哀嚎,“你乾什麼呀顧戰憶,你拉著我起來要去哪?”
“跟我走。”顧戰憶不由分說的帶著人就往門外走去,臨走時還不忘把垃圾一塊帶走。
“你有病吧?這大晚上的你拉著我去哪兒?我不想出門。”吾思掙紮著想要將手從顧戰憶的手掌裡拿出來,可惜人小力微,吃再多東西都沒法跟顧戰憶抗衡,幾度嘗試後,乾脆不浪費力氣了,就這麼被顧戰憶拖著走。
“去哪……去哪……”吾思跟著顧戰憶從家到了樓下,又從樓下走到大街上,然後倆人就這麼在大街上晃悠著都快走了半個小時。
顧戰憶沒回話,眼睛向四處瞄著,似乎在找著什麼,直到看見胡同裡的小店麵,笑了笑,拉著吾思走了過去。
吾思是駭客高手,連帶著對遊戲也是不在話下,可她卻對這種老式的電動遊戲機沒轍,正確的說,在她壓根兒連見都沒見過。
小店裡有點冷清,不過二三十平方米,裡麵隻有五六台機子,都是老式的,吾思倆人進去的時候正好唯一的一位玩家離開,現在這店裡,除了趴在桌子上的老板,就算被他們倆包場了。
“這……”
“玩過嗎?”顧戰憶垂眸看著吾思。
吾思一雙大眼睛在旁邊一台機子上掃了好幾圈,一個遊戲杆,五個按鍵,便再也找不見其他可操縱的東西,屏幕有點泛黃,不是那麼清晰的圖畫,上麵兩個僅能看出個大概相貌的小人在賣力互打著。
吾思想應該不難吧,“沒玩過,但應該能比你強。”
說吾思也算是個神奇的人,看上去老實巴交,甚至有點傻的人,那是沒把她放在正確的位置上,不信你碰一下她的爆發點,肯定齜牙咧嘴的反擊,就跟國土寸步不讓一樣。
顧戰憶從吾思那雙大眼睛裡看到了倔強不屈的小火苗,對她的欣賞更是又提了一層,看似柔弱的外表,實際上卻比誰都要強。
“比一下?”顧戰役故意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