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吹折一地枯草,沈馥裹著狐裘正垂眸緩步而行。
明日她就要和朝雲一起回搖光了,臨行前,她去看了看燕柳和甄珠。
“沈宗主。”
淙淙泉水般清澈悅耳的嗓音自前方響起,沈馥頓住腳步,抬眼去望。
是君和若。
沈馥淡淡開口,“有事?”
表情冷淡到近乎要將人凍住的表情,君和若還是第一次在沈馥臉上見到。
“師父說您明日就要回搖光了,我想著問問您可還有需要打理的行囊?”
“沒有。”
“沈宗主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和若做的隻管吩咐便是——”
截斷她的話頭,沈馥道,“我隻需要你從我的眼前消失,立刻馬上。”
君和若愣在原地,似是有些不解,“我可是有什麼地方惹了沈宗主不悅……”
掏了掏耳朵,沈馥的臉上閃過一絲煩躁,“你大概是不太了解我,我這人易暴易怒,陰晴不定,上一秒對你笑臉相迎,下一秒就能讓你血濺當場。”
這幾天君和若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她眼前晃悠,左一個‘沈宗主’,右一個‘收拾行囊’,說的話總是若有所指,綿裡藏針,聽得她真想摩、拳、擦、掌!
‘咚’地一聲,麵上隱隱掛著委屈的君和若突然跪在了沈馥麵前。
“如果和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沈宗主多多包涵,和若在這裡給您賠禮了。”
沈馥蹙了蹙眉頭,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什麼情況?”
是清越的聲音。
她回身去望,便見清越身後還有一道墨色身影。
難怪。
沒理會清越在她和君和若身上來回掃視的好奇視線,沈馥徑直越過了正跪在地上的女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爛俗的戲碼,她懶得應付。
同為女子,君和若對君珩的心思,沈馥也能看出幾分,隻是這莫名針對的敵意,卻著實不該。
這次就看在君珩的麵上,她不同她計較。
詢問了君和若幾句,君珩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話,等他再去找沈馥的時候,卻早已人去樓空。
隻留了一張字條,上麵龍飛鳳舞兩個大字——不送。
指尖捏著字條,長長的羽睫投下一片暗影。
她從來都是這樣。
毫無留戀。
————
“阿姐,我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萬一尊主生氣了……”
倚靠在小葵上,沈馥吐出一顆葡萄籽,“他是你阿姐,還是我是阿姐?”
“當然你是我阿姐啦!”
“那你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聽你的。”
“那你還糾結個啥,再說小葵都馱著我們跑了半日,這馬上就到搖光地界了,而且咱們又不是不告而彆,不是給他留了字條?”
想起沈馥留的字條,朝雲抽了抽嘴角。
心想還不如不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