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消退的當天夜裡,街上便多了無數神秘的黑衣人,他們如同一個個幽靈一般,在街頭小巷出沒。
夜晚的陽南城安靜得落針可聞,似乎是那一場大雨將所有的熱絡繁華都衝了個乾乾淨淨,黑衣人剛隱沒在黑暗之中,下一刻便有兩排身穿盔甲的侍衛腰間彆著長刀快步從大街上穿行而過,在整齊的腳步和盔甲碰撞聲中,寂寥的陽南城仿佛重新變得熱鬨了一些。
孫岨站在高高的太守府城牆之上,目光複雜的望著眼前昏暗一片的陽南城,有些失神的喃喃道“龐汲啊,這陽南城,多久沒有這麼安靜了?”
孫岨身後,身穿長史製服的龐汲拱了拱手道“回稟大人,自從大人接手陽南城事物以來,足足三年整未曾如此安靜了。”
孫岨點點頭,忽然輕笑一聲道“倒是沒想到,白祁如此急不可耐,還不待出陽南城,就敢動此乾戈。”
龐汲卻是麵露難色道“大人,據我所知,這動手的人,似乎並不是白祁。”
孫岨哈哈大笑道“那還能有誰?你總不能告訴我是蕭辰想殺我吧?”
龐汲默不作聲,隻是臉色越發難看。
孫岨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在了臉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龐汲道“真是蕭辰?”
龐汲深吸一口氣道“自從大人下令防備白祁以及魏國六大諸侯以來,屬下便在驛館暗中安插了無數眼線,根據探子回報,今日蕭辰所在的驛館,先後共有四波人馬悄然出了驛館,連帶著,就連巡西王令狐楚所在的驛館也是異動連連,但可以確定的是,今夜的事情,和那蕭辰斷然脫不了乾係。”
眼睛微微一眯,孫岨冷聲道“不可能,蕭辰絕對沒有這樣的魄力。”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一個士卒快步朝著孫岨二人跑來“啟稟大人,之前從蕭辰驛館中竄出的四波人馬此時正秘密朝著太守府而來。”
但還不待孫岨做出決斷,隻見城樓外忽然亮點火把,緊接著,火把的光芒變得越發璀璨,隨後,一支渾身甲胄的隊伍赫然出現在街道之上,隊伍最前方,一杆繡有“令狐”大字的旗幟在風中迎風飄揚。
看到這一幕,孫岨就是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認,今夜的行動,似乎正是蕭辰所主導。
“蕭辰、令狐楚……”孫岨暗自攥緊了雙拳,他不願意相信,在他印象中不過是個紈絝的王爺,居然真的敢有如此禍心,此事就算換到白祁動手,至少也要等出了陽南城,但蕭辰比之白祁更瘋狂,這架勢,這是擺明了要在陽南城和自己決一死戰。
龐汲麵露凝重之色,躬身道“大人,蕭辰和令狐楚擺明了是要聯手對我陽南不利,但所幸他們身處異鄉,人手不足,還請大人乘早安排,及早決斷。”
深吸了一口氣,孫岨輕輕一揮手道“龐汲,吩咐下去,令五千步卒守住太守府,另外派五千五組攔住蕭辰和令狐楚的人,這兩人加起來不過四五千人,我就不相信他們敢在陽南城亂來。”
龐汲拱手稱是,快步退下。
而於此同時,令狐楚的人馬車輦在來到太守府外約莫五六百米外的地方赫然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陽南城街道之上,火光通明,周圍的百姓似乎都意識到了這一抹非同尋常的氣息,紛紛緊閉房門,不敢作聲。
令狐楚車輦旁,莊舒一臉激動的望著漆黑一片的陽南城,在這之前,他是怎麼也不敢想象他們敢在陽南城對孫岨動手的,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有白祁在背後撐腰,蕭辰主動領了進攻太守府的難題,如此一來,他巡西王一脈隻需要在正麵吆喝幾聲,便能看得一場大戲,何樂而不為?
很快,莊舒便聽到一陣震耳的轟鳴,隨後,在刺目的火光之中,白祁騎著黑色天馬,手持長槍自街道一頭奔馳而來,白祁身後,還跟著黑壓壓的白虎軍,其聲勢浩大,來勢洶洶。
策馬來到巡西王車輦之前,白祁驟然勒住了韁繩。
車輦內令狐楚和莊舒連忙對著白祁微微拱了拱手“見過將軍。”
白祁似笑非笑的望著前頭隱沒在黑暗之中的太守城池,淡淡道“咱們那位膽大包天的蕭王爺呢?”
令狐楚和莊舒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更了解情況一些的莊舒躬身道“回稟將軍,蕭王爺今日派親信吳良送來了於陽南城殺孫岨的消息,消息中隻說了到時候蕭王爺會帶領一隻先鋒小隊直衝太守府,讓我等為其壓陣,可具體的方案,我等並不知曉。”
白祁微微一笑,喃喃道“不管怎樣,人家陽南太守孫岨大開城門迎接我魏國諸侯入黔,有禮在先,今夜之後,不管事情往哪個方向發展,天下人的悠悠眾口,怕注定是饒不過咱們這位永安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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