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飛快的擦去眼角的淚水,夏侯墨心裡一軟。
他見不得女人的眼淚。
就像那一晚,他遇見舒嵐,就是見了她一個人在禦花園中落淚,他才心生了憐惜。
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攬住了舒柔,但是心裡卻仍舊有幾分猜忌。
舒柔絕對不會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要不然,當初母後也不會同意舒柔嫁過來,而放棄舒家的嫡長女了。
被夏侯墨攬在懷裡的舒柔輕輕回抱住他,臉上的表情突變,陰狠毒辣。
……
坤意宮。
太後一人坐在奢華的貴妃椅上,眯著眸子,思考著近些日子發生的一切。
覺得有些事情未免太過蹊蹺。
所有的事情發展並不像她曾經預想的那般順利,甚至每一步都遇到了岔路口,一步錯,步步錯。
直到今日,她的手臂皆被楚夭和蘇止陌砍了去。
而楚夭和蘇止陌越發的在這宮裡橫行。
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後宮裡,似乎她都沒法再全權把控了。
趙嬤嬤和孫公公死了,嵐妃和舒家已然沒了,梁家為了投靠蘇止陌不惜用字條來威脅她!
近來的每一件事情,都對她不利。
而秦家……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秦宣不再來宮裡了,秦昭儀生疏了,秦可如自從她拒絕了尹晉回京的提議之後,便也沒了消息。
而楚夭呢,解了禁足,重掌六宮之權,還順利的將太子和公主接回了寧和宮。
蘇止陌則是慢慢的掌控了朝堂上的事宜。
她仿佛……要被架空了。
“來人,備筆墨紙硯!”她覺得有些事情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要先做好準備才行。
奴才們備好了筆墨紙硯,她便立刻寫下了書信,將書信封好,轉交給信任的奴才,道“這封信一定要交到洛王手中。”
“是!”
“還有這一封信……”太後又將另一封書信交給了另一個奴才,道“送到秦家,交給秦可如,她知道怎麼做。”
……
國舅府。
秦可如癱瘓的躺在床榻上,全身上下隻有眼珠子可以動,在收到了太後的來信的時候,她已經沒有手去接了。
全身都被繃帶緊緊的纏著,仿佛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
嗓子也壞了,說不出話。
秦可如的體己丫鬟將信接了過來,太後的人才離開。
丫鬟看了一眼書信,抿了抿唇,道“夫人,這信是太後要您交給那人的……”
她不敢稱呼那位大人。
隻是提一句都覺得害怕。
她親眼看著那位帶著鬼麵的男人是如何折磨夫人的。
那樣的手段殘忍到仿佛他是個魔鬼。
隻因為夫人沒有拿出鮫人香,可夫人的鮫人香……是被彆人搶走了的。
床榻上的秦可如動了動眼珠子,聽到是要轉交給主子的,渾身上下都在哆嗦著。
眼底滑過驚天的恐懼。
緩而,許久後,她才掙紮而又艱難的說了幾個字“替……我……交……給……主……子。”
聲音啞到隻能隱約聽出來這幾個字。
聞言,丫鬟頓了頓,有些害怕,但她知道若是誤了那位大人的事情,恐怕她們會經曆更加難以忍受的折磨。
鼓足了勇氣,點了點頭,剛要轉身走出去,就感覺到一陣陰風傳來。
丫鬟瑟瑟發抖,僵硬著看向房中的陰影處,看到那冰冷的身影的時候,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隻見鬼麵人緩緩的走上前,俯身,修長而又纖細的手指泛著病態的白,捏起了那封落在地上的信,緩緩的直起身子,將信封拆開。
看到了上麵的字跡,那未被麵具遮掩的眸子裡蘊藏著幾分狠意。
瞬間,手上的書信就被捏成了一團,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小丫鬟連忙趴在地上,“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隻能恐懼的重複著這四個字。
顫悠悠的看向地上的紙團,恰巧看到了被揉的皺皺巴巴的字。
殺楚夭……
丫鬟一怔,太後這是想要讓大人派人去殺掉皇後?
床榻上的秦可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起身卻無能為力。
丟失了鮫人香,主子已經很生氣了。
因為主子沒法將鮫人香贈與楚夭。
而眼下,主子卻比對她動手時更生氣,難不成太後的書信中提到了楚夭?
這豈不是踩了雷?
秦可如內心祈禱著,希望主子彆遷怒到她的身上。
正在她心驚膽戰的時候,陡然間,房間裡的煞氣消失,壓在她們身上的重擔也蕩然無存,再一看去,鬼麵人已經不在了。
丫鬟虛脫的坐在地上,渾身汗涔涔的。
連忙爬到秦可如的床邊,小聲的道“夫人,太後想要除掉皇後……大人是不是在為這件事生氣啊。”
秦可如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太後果然……
但清貴人動了楚夭,主子便拋棄了清貴人,親自處死了清貴人。
但主子卻留了她一條命,即便是丟了鮫人香,主子也沒有動手殺了她。
是不是她對主子還有利用價值?
那太後對楚夭起了殺意,是不是……太後也會成為主子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