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無笙站在寺廟的破落的金頂上,看著孟莊夫婦衝進寺廟裡,底下傳來孩童欣喜的聲音。
東無笙從懷裡摸出一早準備好的神行符,握在掌心裡一捏,眼前景物一瞬轉變。
“你有沒有腦子!收人的時候不知道驗身的嗎!”
鑰匙縮著身子蹲在一邊,看著老鴇對著身邊的一個女人破口大罵,“連男孩女孩都分不清楚,瞎了你這狗眼!”
正說著話,老鴇抬手就給了女人一個耳光,發出很響很清脆的一聲。
這聲音傳到鑰匙耳朵裡,小家夥抱著自己的膝蓋抖了一下,把身子縮地更緊了。
藍眼睛的小白貓仍然陪在鑰匙的身邊,此時似乎也感覺到了鑰匙的顫抖,踩著軟軟的肉墊,安靜地走到他身邊,緊挨著他的小腿坐下來。
感覺到腿邊一片溫熱,鑰匙低頭看過去,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藍色貓眼。
自從離開東無笙的身邊,這麼多天以來,這還是小白貓第一次願意接近自己。
鑰匙伸出手,想摸一摸小白貓的腦袋。
小白貓尾巴甩了甩,還是避開了他的手,不過這回總算是沒有朝他嗬嗬地示威。
這樣也好。
鑰匙盯著小白貓的尾巴,開始努力放空自己。
連續忙碌了幾日,終於處理完了自己的事情,東無笙坐在商行專門為貴賓預留的某間廂房內,伸了個懶腰。
伸完懶腰,東無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將手伸進黑袍的口袋裡,摸出一張神行符,捏在手裡,下一個瞬間,她就出現在熱鬨繁華的街市上。
東無笙微微仰頭,目光鎖定在麵前建築的招牌上,眉毛微微挑了挑。
神行符的傳送也不是毫無限製的,傳送的目的地需要留有使用者本人的氣息。
本來是想趁夜深人靜,不驚動任何人,悄悄把自己的貓帶走,怎麼跟著貓的氣息過來,卻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東無笙的目光望進麵前雕花的木門內,隻見燕環肥瘦的各色鶯燕披紅戴綠,嬌俏的笑語聲合著濃鬱的脂粉味,香風直吹到門口。
東無笙將自己的神識鋪散開去,確定了自己的貓此刻就在這間名叫繁漪樓的春樓內。
這可真有意思。
回想起那天那位婦人唯唯諾諾的姿態,東無笙挑了挑嘴角,笑容略帶譏諷。
“這兒可不是姑娘家來的地方,姑娘若是有事,不妨後門找我們掌事……”
門邊的老鴇看見她走來,臉上笑容當即變了味道。
東無笙偏頭對著老鴇微微一笑,籠在黑袍下的手掌中驀然出現一個鏤空的銀色小球,“這位媽媽今日是不是吃酒了?怎麼眼神不太好……您仔細看看,我怎麼是個姑娘?”
老鴇隻覺得鼻尖飄來一絲淡淡冷香,清幽中帶著一絲惑人的甜,勾得人眼暈,再定睛一看,眼前站的分明是個俊秀的男子。
“哎喲,這位爺,剛剛多有得罪,還請您包涵……”
老鴇連忙誠惶誠恐地向東無笙躬身道歉,姿態低微到了塵埃裡,“爺也是來看小玉女的吧?您這邊請!”
啊,小玉女。
東無笙心下訝然,麵上隻是微笑點頭,不動聲色地跟在老鴇身後,從萬花叢中一路穿行而過。
她這些日子每天就是在收集信息,各式各樣的信息,無論她需要的、不需要的,每日都有無數的信息流水似的進入她的頭腦。
有關小玉女的事情也略有耳聞。
聽說是繁漪樓最近收了一個特彆漂亮的小女娃,不知什麼原因,沒打算養著,打算賣出去,就舉行了這麼一次活動,說是價高者得之。
不會這麼巧吧?
想到這裡,東無笙嘴角笑容微深,眼眸裡卻是一片寒涼的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