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聽見了。”
帶上墨鏡的青野應道。
同時拄著盲人用的導盲棍,走出了門。
古怪的想到:這小姑娘怎麼和病院裡的護工小花似的?一直管著我。
有種被老媽子囉嗦了的感覺。
在青野離開家以後,神田雪繪也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
而是很快打通了日野留美子的電話。
小小的刺蝟,也想要變得更加強大。
起碼,她不想像那天晚上一樣,隻能躲在家裡乾著急。
青野坐上了地鐵。
因為帶著墨鏡、手持導盲棍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個盲人。
日國在這方麵的素質,那還真是沒話說——日國的盲人素來有能在外界“自由行走”的美稱,這一稱讚並不誇張,依靠的是日國完善的助殘設施和國民素質,像是華國占據盲道的現象,基本不會發生。
——還是那句話,真不是在吹日國,隻是人家某些方麵的確比咱們做得好。
像是此時,立刻就有年輕漂亮的小姐姐領著青野坐到了盲人座位上。
“先生請坐。”
“嗯,謝謝。”
青野感受到了社會的溫暖。
“先生,能請問下你的名字嗎?”
“我感覺我們應該挺合得來的。”
青野:“”
事實證明,日國人民對盲人的態度,也是因人而異的。
就這麼短短四站路的時間,至少有七八個女性,從初中女生到四十多歲的已婚婦女,走到青野身邊詢問聯係方式。
更直接的,則是把聯係方式放進了青野的兜裡。
盯著青野的臉一直看,直到發現自己下錯站的人也不在少數。
一路上的一些“不經意”的觸碰啦,“一不小心”撞進青野懷裡啦都是很正常的情況。
平時上班時,青野也會被吃豆腐。
貌似正因為青野現在是個盲人,才讓這種情況加劇起來。
大概是想著,反正青野看不見,吃一吃豆腐也沒什麼關係吧?
青野氣得大夏天的手腳發抖,手腳冰冷,這個社會還能不能好了?長得好看的盲人要怎麼活你們才滿意,我們何時才能真正站起來?
“青野君,她們好、好可怕!”
青野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女聲。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躲藏在青野腳下的陰影中,瑟瑟發抖。
可以看出,這是一隻幽靈。
還是一隻不怎麼厲害的那種。
“不知廉恥!”
少婦幽靈,岸田美佳輕聲說道。
青野把頭偏向靈感中她所在的方向,想想前幾晚岸田美佳闖進浴室看他洗澡的場景——你好像沒資格說出這種話吧?
“我我我那是研究!研究幽靈和人類之間的生理差距!”
“研究者的事情,怎麼能叫偷看呢?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
岸田美佳的語氣,倒是莫名的自豪起來。
青野:“”
說句實在話,青野吞食完“千目之神”後,其實都沒有想過岸田美佳的幽靈還會存在。
畢竟她分明都在自己眼前魂飛魄散了。
但在準備離開時,她卻一下子從角落裡鑽了出來,喊著“青野君,不要丟下我!”就跟在了青野身後。
仔細一想,青野發現,那時看到的畫麵,也不過是千目之神製造出來的幻覺。
於是,才會有眼下這般情況。
似乎是受到了祂氣息的侵染,岸田美佳不再是一隻普通的幽靈。
她清晰的記得自己的過去,包括她死亡的方式。
可偏偏,岸田美佳還能在青野身邊活蹦亂跳的,還具備自身的意識。
一開始青野還是不太想把她帶在身邊,身旁多了個幽靈,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岸田美佳立刻發揮了她的作用——帶路!
“往左邊走,嗯嗯,就是這邊!”
“走上盲道,再一直往前。”
——對一個盲人而言,哪怕青野不算一般的盲人,有些時候行走時,總還會遇到一些困難,尤其是在辨彆方向時,就更加艱難。
岸田美佳的作用,就在這裡體現出來。
基本相當於一隻導盲犬。
還是那種身為儲備糧的導盲犬!
某些時候,說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青野君,總感覺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呢!”
青野:“”
岸田美佳的直覺,意外的靈敏許多。
在儲備糧兼任導盲犬的岸田美佳的引導下,青野順利抵達了歌舞伎町。
這裡人們看向青野的眼神就更加古怪了。
不認識青野的人,心裡在想:原來盲人也會來這種地方嗎?
認識青野的人——作為赫赫有名的頭牌,又擁有傳奇般的經曆,青野的照片,每天都24小時高強度展示在外的廣告牌上,來往的牛郎和常客,都聽說過青野。
在看過那張臉以後,很難把他給忘記。
——而現在看這,那傳言是真的?他好像是真的瞎了?
感慨的有,惋惜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
青野則是對這些眼神一概忽略,靈感會對眼神有所反應,但自己眼睛看不見也就心不煩。
走進。
“歡迎光青野君!?”
門口的牛郎猛然一驚。
看到他的墨鏡、導盲棍,一下子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旁邊的牛郎也很驚訝,都這樣了,難道不該在家裡好好養傷才對嗎?怎麼在這會兒還來這裡呢?
最先聞訊趕來的,自然是雨宮瞳。
“你”
雨宮瞳同樣一陣痛惜。
他其實是最先知道青野已經瞎了的人,心裡很是不好受。
那天晚上,如果他也能察覺到岸田美佳是早已死去的人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吧?
“前輩,我不都和你說了,我會好起來的嘛?”
青野湊在雨宮瞳的耳邊說道。
“可是”
雨宮瞳想到醫院給出的診斷書,分明是眼球都被挖走了,這還怎麼複原?
“前輩,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青野嘴角微微上揚。
沒來由的,雨宮瞳還是相信了青野說的話。
心中的愧疚稍微削減。
“好了,咱們正常上班吧!”
青野轉頭,罕見的拿出了店長的氣勢,對其他牛郎們說道。
“嗯?”
“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