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君,你應該知道迷失之霧原本的特性吧?”
麵對青野如此尖銳的問題,日野幸歎息一聲。
他的視線看向了籠罩在屏障最邊緣處的黑色霧氣。
任何一個見過這種事物的超凡者,肯定會把它和迷失之霧聯係在一起。
事實上,在東京彆動隊內部和青野並肩作戰的人,都會產生這樣的聯想。
為此還出現了不少古怪的流言,例如青野原本就誕生於黑霧之中;或是有著極為特殊的超凡能力,能夠模仿敵人的本領……還有許多類似於輕主角的設定。
千奇百怪,無奇不有。
要說日野幸看不出什麼來,那肯定是小看了他。
“當然。”
青野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無非是模糊人的感官,一定程度上改變時間的流速,還會從其中誕生源自人類情緒的怪物。”
日野幸點點頭。
“青野君說得沒錯,但是最關鍵的功能,其實是……”
“連通表裡世界,還有迷失之地?”
青野接上了日野幸的話。
“正是如此。”
“這同樣也是它最為危險的特質。”
日野幸麵色嚴肅。
“在我們擁有一定應對迷失之霧的經驗之後,再帶上專門設計的設備,單純身處迷失之霧中,其實不會非常危險,實力稍強的A級超凡者,甚至能夠忽略它們的影響。”
“但是假如沒能及時清理迷失之霧,讓它在表世界留存太長時間,就有可能成為一個通道,一個裡世界和迷失之地裡的詭異存在,可以進出的通道!”
青野點頭,等待著日野幸接下來的話。
“呼——”
日野幸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不太願意去回憶起那些不美好的畫麵,但仍是艱難的開口說道。
“我看到的末世,成因雖然是它們,但是真正殺死了無數人類的,是祂們!也就是那些來自於裡世界的怪物。”
“而前段時間,迷失之霧之所以會頻繁的出現,而且往往攜帶著各類危險的存在,在我想來,應該是祂的試探,或者說想要借助這種手段,不斷消磨表世界的修正力量,為了那些更可怕存在的降臨鋪路!”
青野細細咀嚼著日野幸話語裡的內容。
這些信息他其實都有猜測過,但是直到今天才算是得到了證實——日野幸這種能預知未來的人,的確帶給了他很大的便利。
隻是青野忽然產生了一個古怪的疑問。
“這些信息,你是從未來裡誰的口中得知的?”
誰知道日野幸的眼神更加古怪,語氣怪怪的說道:“當然是從青野君你那裡聽來的啊。”
青野:“……”
證實了這些猜想真實性的,原來是他自己嗎?
這回答聽起來有些荒誕無稽,但是仔細一想,這的確是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但是,你還是沒有說明,為什麼這座城鎮會變成這樣。”
青野暫時撇開了這個有些尷尬的話題,轉而問道。
“我正要說這一點。”
日野幸無奈說道。
“迷失之霧為什麼會擁有成為的能力,這一點,青野君有想過嗎?”
日野幸也不是那種賣關子的人,雖然提了問題,但他仍是自顧自的講述下去。
“因為迷失之霧,可以一定程度上模擬裡世界的環境!”
這句話,算是石破天驚,令青野也為之驚訝。
他轉身看向四周。
那些失去靈氣的迷失之霧,呈現出來的顏色是……
“純粹”的漆黑!
眾所周知,單論“黑色”這種顏色,其實一點都不罕見。
不管是亞洲人的瞳孔,還是夜晚的天空,畫卷上的墨水......全都是黑色的。
但是“純粹”兩個字,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就拿青野的黑霧舉例,它們自然能歸為“黑色”的範疇,可是在青野靈敏的視覺當中,卻依舊能透過這種黑色看見更遠處的事物。
這是光線的折射、反射作用造成的現象。
有些人之所以還能在黑夜裡視物,是因為夜晚的黑色裡,仍然有來自月亮以及更遙遠處恒星的光線。
隻是人類的肉眼無法分辨出那樣微弱的光線,所以隻有具備夜視能力的人和動物才能在夜晚看見其他的事物。
更旁邊的異變迷霧,卻不是這樣。
哪怕是青野,也無法看透它。
再換種說法的話,就是任何一種具備夜視能力的動物,都不可能看穿這黑暗。
因為“純粹的黑暗”裡,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光線。
或者說,光線都被它們給吞噬殆儘了!
這也可以用來解釋,為什麼從外界探查石頭城,青野沒能看出絲毫異樣,而邁入城門的一瞬間,驟然陷入黑暗。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純粹的黑暗”,都和那種天文學上的概念——黑洞相似!
由於質量過於龐大,原本的恒星在所在的那一個點發生了劇烈的坍縮,形成了黑洞。
質量越大引力越大,那一個點的引力場達到了恐怖的地步,就連光都無法逃離,所以不能在光學方麵發現它的存在。
關於黑洞的講解到此打住。
總而言之,這種異變迷霧,就是這樣一種存在。
“模擬裡世界的環境......”
青野呢喃著這句話,倒是想起了過去幾次見到這純粹黑暗的經曆。
如此想來,裡世界原來充滿了純粹的黑暗。
而從那種環境裡,誕生出怎樣的事物,都不足為奇。
可問題又來了,上次青野見到的迷失之霧——就在兩天前——可不是這樣,更沒有發生所謂的“異變”。
“我想,這座城市裡,應該有我們想找到的答案。”
日野幸看向無儘的黑暗,仿佛能一眼看到黑暗那頭,直到光明的彼岸。
“咳咳!”
話音剛落,日野幸劇烈的咳嗽起來。
血沫直接噴灑到空氣裡。
他拿出早就備好的手帕,掩口。
再然後,白色的手帕上,多出了暗紅色的血跡。
他口中咳出的鮮血,都不再是新鮮的紅色,而是暗沉的暗紅,像是風乾了一陣兒的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