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狀的蹄子,穿過黑霧,踏在了滿是泥濘血肉的道路上。
將本就看不清形狀的模糊碎肉,碾得更加徹底,從“碎肉”升級到“肉泥”那種程度。
觸須般的手臂,密集的從祂的頂部垂掛而下,像是樹木的枝條。
但令人作嘔的程度,遠遠不是一般的枝條能夠比較的。
濃鬱的、腐爛的惡臭,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
鑽進了剩下的背棄者們鼻腔中。
隻不過,比起地麵上傳來的強烈震感,這樣的惡臭實在是微不足道。
“踏踏踏——”
這群龐大的、長得和樹木有幾分相似的怪物,不是正在行走,而是......
在奔跑!
這是一片狂奔著的漆黑森林。
像是大草原上奔騰的馬群,五條腿的身軀一點也不遲鈍笨重。
反而如同主戰坦克那般從地麵上狠狠的碾壓而過,不會留下任何活著的生物。
祂們本就是那種殘酷暴虐的存在,但現在,仿佛有某種東西,使得祂們的殘暴被愈發放大。
“黑山羊幼仔......”
平田陽介瞳孔一縮。
原本因為找到一件好玩玩具的愉快心情,瞬間消失不見。
他已經在迷失之地生存了許久,自然是認得這種長相極有特色的不可名狀。
但平時偶爾遇見時,通常隻有落單第一兩隻,數量不會超過五隻。
況且這種家夥並沒有極強的攻擊欲望,除非切身的靠近祂們的身邊挑釁,祂們往往會像無害的鯨魚一般,悠然自得的自己離開。
可眼前,黑山羊幼仔的數量,就像是奔騰的馬群那樣。
再加之這片遮蔽視線的濃霧,隻能見到祂們仿佛將一切碾壓的凶猛氣勢,根本沒法數清祂們的數量。
而這狂奔漆黑森林的方向,正是背棄者們的所在!
平田陽介一點都不在意其他背棄者的死活,那個麵骨被打碎的強欲黑袍女,這時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一點。
隻是,這些“獵物”的死活,平田陽介卻不能不管。
這不僅僅是獻給黑霧之主的獻禮,更可以用來達成一個他埋藏心裡的目的。
這目的暫時不能被任何人知曉,就連平田陽介都不敢過多的在心裡想起。
因為“人類的思想”這種東西,實際上是極不安全的,在某些不可名狀看來,完全是可以肆意玩弄的,更彆說被窺探、深入的探究。
暫時收起了心中雜念,平田陽介不再多想,濃鬱的黑霧從他身體裡冒了出來。
同四周那些“純粹的黑暗”的來源相似,這種黑霧是“死去的”,沒有它們曾經擁有的那種靈性。
可這樣的黑霧,卻更聽從平田陽介的操控,比起它們曾經的狀態。
死板,但更加聽話。
前者沒有太大的影響,而後者,才是平田陽介想要的效果。
猶如實體的黑霧,扼住了一旁宮城良的脖子。
它們堵住了這個膽小者的口鼻。
不出一分鐘,宮城良就會死去。
窒息感,像是潮水湧上來。
宮城良的意識慢慢開始模糊,像是沉入水麵之下,一點一點的向下墜落,徹底被冰冷的水流包裹。
【我要死了嗎?】
【是的。】
他一直以來扮演的冷麵殺手,冷冷的回答。
依舊完美詮釋“惜字如金”的定義。
他像是不服輸一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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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想要逞英雄的下場。】
說來有點微妙,冷麵殺手這時的語氣,倒更像是一個和朋友鬨彆扭的國小學生,明明心裡想要和對方搞好關係、明明在心裡已經認可了對方,但忍不住說“看,我才沒做錯!”
有點像是那什麼......傲嬌?
——鑒於“傲嬌”放在這位中年男人身上實在不太合適,以至於有點惡心了,請恕我收回這個形容詞。
【誰讓我也有女兒呢?】
【看到小桃遇到危險,我不可能就這樣站在原地的吧?】
令宮城良模糊的意識感到奇怪的是,冷麵殺手在聽到這話時,卻表現出了極強烈的憤怒。
【你.....你!】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
宮城良沒有聽到冷麵殺手最後的話語,
隻因為,現實中的情況,驟然改變!
宮城良的口鼻,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哪怕沾染上了一股極其古怪惡心的氣味,但是其中富含的氧氣,還是讓宮城良像是重新活過來似的。
意識重新清醒了過來。
而宮城良睜開眼的第一瞬,就見到了一張他永遠不可能忘記的麵容。
腦海裡儲存的所有形容詞,都沒法完全形容這張臉龐的美好。
仿佛一束光線,劃破了黑暗。
並且留下了一道永不會磨滅的痕跡。
這張臉的好看程度,就是達到了這樣誇張的地步。
再說得嚴重一點,宮城良甚至覺得——【不好,我要愛上他了!】
無關性彆,隻是單純的被美麗所震撼到而已。
宮城良迅速擺脫了那份類似於戀愛的心情。
他瞪大了雙眼。
一把血色長劍,毫無阻礙的劃開了平田陽介的肌膚,割開了還算白皙的皮膚,切斷了肌肉、血管、氣管。
以一種爽快、且一丁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的姿態,砍下了平田陽介還露出著“惡心”笑容的腦袋。
劍刃劃開的斷麵是如此平整。
且由於速度過快,在極短的瞬間裡,鮮血甚至都沒能從切斷的血管裡噴灑而出。
這一劍之快,隻會讓人感慨——
好快的刀!
平田陽介那顆掉落下來的腦袋,最初還愣了一愣,回過神錯愕的看著世界的旋轉,以及那具無頭屍體的倒下。
據說極其優異的劊子手,有著能讓死者在死之前看見自己身體的本事。
青野姑且是做到了這一點。
平田陽介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沒有氣管何談發出聲音?
他張開嘴,做了幾個口型,最終又露出了那惡心的微笑。
最後“咚”的一聲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