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兒,你們這是怎麼了?”長孫皇後看著眼前走路都不利索的夫君和兒子,不禁眉頭微皺。
當然,某個豎子這樣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為何夫君也會如此。
“二哥!”長樂和蘭陵見哥哥受傷,頓時心疼地將他包圍,噓寒問暖:“父皇又打你了嗎?”
“二哥……你受苦了!”因為李寬說情,才得以被長孫皇後從宗人府裡放出來的李泰,此刻也是滿臉感動。
“二哥沒事……你閃一邊兒去!”安慰了妹妹們,順便喝退了上來準備熊抱自己的弟弟,李寬轉頭望向長孫皇後,一本正經道"吾父與龍鬥,不勝,故傷也!”
“啊?”長孫皇後明明聽得清兒子說的每一個字,但是這些字組合起來成了一句話以後,她就覺得成謎團了。
“那昏君身上的傷,是我皇祖父打的……”見母後神情迷惑,李寬嘿嘿一笑,低聲道:“說起來,我皇祖父是個善使束帶的高手哇……”
“你個兔崽子有什麼好樂的?”見自己被出賣已經成定局,此時方才來到殿門口的李二陛下,有些語氣不忿道:“不是你拱火,朕用得著遭這罪?!”
“不是……爹,”李寬聽這昏君此刻還想甩鍋給自己,當即便不樂意了:“你就知足吧你就!好處全讓你占了,你還不樂意啊?還有哇,什麼叫我拱火?我去的時候你倆跟個鬥雞似的在大殿上一言不發,那也是我拱的火?說真的,我覺得皇祖父肯揍你,那都是他心胸寬廣,嗯,祖父這點類我!”
“咳咳……”長孫皇後此時已經聽了個大概,再加上她已經看見李二手上的傳國玉璽了,這下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寬兒,雖然你這孩子行事跳脫,但這回,娘親也佩服你的智慧和胸襟!”
“對吧對吧!”李寬聞言滿意地點點頭,接著開始討好母親:“娘親啊,我覺得您有我這樣英明神武又睿智的兒子,將來一定會成為千古賢後的,至於我爹,他能混個‘守成之君’的名頭,那指定是沾了我們母子的光~~”
長孫皇後看著在自己跟前搖頭晃腦,對自己拍馬屁之餘還不忘抬高自身,外帶瘋狂挑釁夫君的兒子,她無奈地伸手點了點對方的額頭:“你呀……就不能少氣一氣你爹啊?”
“哼……觀音婢,你可真就誤會咱們楚王殿下了。”李二陛下鑒於某人從前的表現,覺得‘守成之君’這個評價,已經算是自己在進步了:“這臭小子以前對朕最好的評價,就是‘不是昏君’而已!”
“嘿嘿……”李二陛下話音剛落,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聲響起。
“青雀!”帝後之威,豈是小小的魏王殿下能承受得了的。
“父皇……母後……”李泰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子委屈之意:“兒臣……兒臣就是突然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唉……”李二陛下突然深深歎了一口氣,他總覺得家風已經被某個小混賬玩意兒給敗壞了,但願稚奴將來不要被他的二哥影響吧……
等太子殿下結束了一天的課業,匆匆趕來甘露殿與二弟見麵的時候,他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李二陛下和楚王殿下,竟然一同在甘露殿外的走廊上散步,而且看模樣,似乎還在一本正經的商量事情。
“爹,我覺得你不該把鞠文泰父子再放回高昌,給他們豐厚的爵位,讓他們在長安當個混吃等死的富貴閒人不好麼?!”李寬原本是不想摻和這些破事的,但是誰知道自己的昏君老爹居然在飯後拉著自己扯這些,當即語氣不耐煩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唉……我爹這昏君……難道不知道我“長安李臥龍“,最討厭被人問策的麼?!
“可是大唐該有大唐的氣度……”李二陛下聞言有些猶豫。
“嘿……嘿!”對於這個有關於“大唐氣度”的話題,楚帶王可太有發言權了:“您就彆指望再用您那仁慈寬廣的聖君胸懷來挽救咱老李家在西北的名聲了,除非您對外宣稱我不是您親生的,不然……”楚王的停頓在此刻簡直就是一種藝術。
“……”李二陛下算是一下子被兒子給拿捏了。是啊……就這豎子在西北乾得那些事兒,那些西北的蠻夷,誰還敢相信大唐有好人啊……
“可……”李二陛下剛想繼續說下去,突然,李承乾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父皇,您和二弟聊什麼呢?”
“大哥!”李寬轉過身,這才發現大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不遠處,正衝自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哈哈哈!大哥!”楚王殿下此刻哪還顧得上談什麼正經事,隻見他猛地從李二身邊衝出,來到李承乾麵前,給了對方一個熊抱。
“寬弟……寬弟!寬弟!”太子殿下起初還對於弟弟的熱情感到很受用,但等他發現自己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份兄弟之情,很“深重”……深重到能差點把自己送走。
“哈……大哥,不好意思哈!見到你太激動了!”李寬聽到大哥的聲音漸漸微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力氣太大了,等他將人放開後,想起大哥之前的問題,腦子一抽的楚王殿下,突然決定給大哥開個玩笑,於是他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故作神秘道:“大哥啊,你以後可得長點心啊,我發現咱爹很害怕咱倆聯手,所以正在暗中挑撥我們啊!就好比好才,你不在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說:‘太子愚鈍,汝當勉勵之!’——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帝王心術啊,多可怕?!”
“我說你個混賬玩意兒!”原本還覺得自己的兒子們兄友弟恭而生出淡淡自豪的李二陛下,聞言頓時就氣紅了臉:“朕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就在剛才。”楚王殿下一口咬定道:“你還說要讓我開幕府……”
“寬弟……你這……”李承乾是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麼玩意兒的,他隻需要看一眼那憤怒得簡直兩眼噴火的父皇,他就什麼都懂了——寬弟這是覺得回宮以後的生活太平淡,想著給自己找點刺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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