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一幢極其普通的民房內,王焱坐在沙發,正在看電視。
看著看著,一股子疲憊感湧上心頭。
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抬頭看了眼周邊的眾多監控。
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厭惡:“外麵那麼多人守著就算了,裡麵還弄這麼多監控。連衛生間都他媽弄兩個。這他媽是一點隱私都不給老子了吧?”
說著,王焱突然起身,抄起一側的板凳,對準角落的監控探頭就甩了上去“哢嚓~”的就是一聲,監控被砸的稀碎。
王焱拎著凳子腿,又走向了其他方向區域的監控“哢嚓,哢嚓~”接連幾下之後,
數個監控被先後砸碎,就在王焱打算將所有監控完全砸碎之際。
兩名看守士兵衝進了房間,他們對待王焱毫不客氣,揮舞電棍上前對準王焱:“刺拉~刺拉~”的就是數下。
王焱瞬間倒地不起,手上的凳子也掉落在了一邊。
其中一名士兵看著周邊的監控碎片,明顯有些生氣:“王焱,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你在外麵有多厲害,在這裡,你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這一次就算了,如果你再敢這樣,彆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躺在地上的王焱緩緩的動了一下,緊跟著他那原本有些迷離的雙眼突然微微眯起,一道令人膽寒的目光從他的眼眸中射出,宛如一把淬了毒的利刃,陰狠之色如同潮水般在他眼中洶湧澎湃,似乎隨時都能將人置於死地。
他那斯文至極的外表,在這凶狠目光的映襯下,顯得極其矛盾與突兀。
仿佛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
正在說話的士兵不經意間對上了他的目光,頓覺一股寒意猶如電流般從腳底直躥上心頭,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他很快便察覺到自己此舉不妥。片刻之後,士兵的臉上掠過一抹凶狠之色,隨即再次邁步上前,又要動手。
另外一名士兵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行了,到此為止吧。”
說話的士兵依舊有些憤怒,不停的推搡,身旁的士兵則全力拉扯。
王焱在地上稍微緩了口氣,接著極其艱難地爬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正欲再次上前收拾自己的士兵,隨後再次拎起地上的凳子,毫不猶豫地砸向了牆角的監控。
隻聽得“哢嚓~”“哢嚓~”接連兩聲,吊燈連同監控全都被砸落在地,一時間,滿地都是玻璃碎片。
剛剛警告過王焱的士兵瞬間紅了眼:“讓開!”
他猛地一把推開了身旁的同伴,衝上前去一腳就把王焱踹飛。
王焱猶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後“砰”的一聲重重地摔落在地。
士兵衝到王焱身邊,對著王焱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王焱雙手抱頭,根本沒有任何反抗。
就在士兵打得正起勁兒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聲吼叫:“住手!”
李無敵衝進房間,直接把士兵拉到了一邊:“你想乾什麼?”
士兵指著周圍的監控:“這家夥根本不聽勸告,沒完沒了地打砸監控!”
“砸了就砸了唄,你動什麼手?”李無敵顯然有些生氣:“出去!”
士兵當下有些不服氣,李無敵絲毫沒有遷就他:“出去,聽見沒有?”
另外一名士兵趕忙拉住了發怒的士兵,又是勸說又是拖拽,這才把士兵拉走。
待士兵離開後,李無敵看了眼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焱。
“把玻璃扔了吧,你沒機會了。”
王焱清楚,自己的伎倆能騙過彆人,但是騙不過李無敵。
於是他也不再偽裝,直接把手上偷偷藏匿的玻璃碎片扔到了一邊,然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搭理李無敵,而是拎起一旁的椅子,再次對準周圍的監控“哢嚓~”“哢嚓~”又是幾下,直到把屋內的所有監控都砸了個粉碎,這才回到房間。
他坐在沙發,悠然地翹起二郎腿,點燃支煙,陷入了沉思。
李無敵走到王焱身邊,看了眼王焱因為藏匿玻璃碎片而被割破的手掌,然後遞給王焱一些紙巾。
王焱對李無敵遞過來的紙巾視而不見,也未作任何回應。
李無敵倒也不介意,他自顧自地叼起一支煙,然後開口道:
“你現在是不是特彆恨我。”
王焱抬手擦了擦手掌上的鮮血,依舊沒有理會李無敵。
“恨就恨吧。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無所謂了。”
“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想提醒你。”
“你馬上就要被轉移走了。”
“之後會有專門的士兵看守你。”
“如果你一直保持這種態度和方式。我這次能幫你,但下次就幫不了了。”
“到了那個時候,最後遭罪的、倒黴的,還是你。”
“你或許能靠著出其不意拚死一個。但你想過之後的事情嗎?”
“王焱,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多考慮考慮後果吧。”
“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無敵歎了口氣,然後緩緩起身,他往外走了兩步,隨後突然停了下來。
“哦,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帶走的?我幫你送過來,留個紀念。”
“估計你以後也很難再回來了。”
王焱嘴角微微抽動,還是沒有說話。
李無敵又等了一會兒,發現王焱仍舊不肯搭理自己,於是歎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就在他剛要走出屋門的時候,王焱突然開口。
“你拿著相機去幫我拍一些天北街,還有水封盛世的照片。越多越好。拍完之後給我送過來。”
看得出來,王焱到了如今這般地步,除了薛琪以外,心裡最放不下的,仍舊是天北街以及水封盛世。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實屬正常。
王焱這些年的所有心血以及所有的恩怨情仇,基本上都在天北街和水封盛世。
在一定層麵上講,天北街和水封盛世就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