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焱微微蹙起眉頭:“階梯型是什麼意思呢?”
張龍騰淡淡一笑:“打個比方,從一次性矛盾的角度考量,你與這些人之間的矛盾,按理說不至於讓他們耗費如此巨大的代價來懸賞你。”
“然而,實際上你和他們之間的矛盾絕非一次性那麼簡單。”
“或許此前有個極小的矛盾,你並未放在心上,但對方卻耿耿於懷。”
“之後,對方就盤算著報複你。”
“一開始報複時,他們或許並未想過一次性除掉你之類的,可能僅僅是想揍你一頓。可惜沒有成功。”
“接著,他們又嘗試用其他方式來對付你或者報複你,可能也未能成功。”
“如此接連失敗,他們必然會采用一些稍顯過激的手段來報複你。”
“而恰好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某些意外,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也給你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這種時候,倘若你知道了是誰做的這些事情,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為了避免東窗事發給自己帶來麻煩,他們就隻能在你發現這些事情之前除掉你,對吧?”
“你仔細想想你在保市的那些年,有沒有一些你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呢?”
“比如說,其實一直有人在暗中與你作對、算計你,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最後算計得多了,手段使多了,矛盾就逐漸累積變大。”
“到最後,就隻能除掉你,否則等你反應過來,他們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你這麼聰明的人,肯定能理解我這番話的意思,對吧?”
張龍騰的這番話讓王焱瞬間有了醍醐灌頂之感。
就在這一刻,王焱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畫麵,許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包括鐵逵的死。
王焱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壓抑。
片刻之後,他又將目光投向桌上的那些名單,眼神頓時清澈了許多。
張龍騰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他笑嗬嗬地看著王焱:“是不是有新的思路了?”
王焱急忙舉起酒杯,由衷地說道:“真心感謝張叔的提醒。”
張龍騰笑了笑:“沒什麼好感謝的。隻是碰巧遇見,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罷了。畢竟我比你多活了這麼多年,雖然成就比不上你,但閱曆還是有的。”
“張叔可真會拿我開玩笑。”
王焱一飲而儘,又趕緊給張龍騰倒滿了酒:“對了,張叔,我正想找您呢。”
“剛才寶玉來找我了,我看他那意思,好像有點心存愧疚,還想找他母親!”
“我開導過他了,也強調不需要了!但他好像沒有往心裡去!”
“他不往心裡去正常。”張龍騰無奈的笑了:“這小子,向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根筋得很!”
王焱深吸一口氣:“我和您說這些,主要是想提醒您看好他。彆讓他去找他母親做一些過激的事情,不然的話,容易給你們張家帶來麻煩,這樣我可就解釋不清了。”
張龍騰看了王焱一眼,話中有話:“放心吧,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哦?張寶玉和您說了?”
“這小子才不會和我說什麼呢。我是自己聽到的。”
說到這裡,張龍騰掏出手機,開始播放錄音,錄音的內容正是王焱與張奉雷、張寶玉之前在房間裡的對話。
張奉雷一聽這個,明顯有些不悅:“你在我們的房間偷裝竊聽器!”
王焱趕忙拉住張奉雷,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張龍騰卻滿不在乎,微微一笑,順勢從自己的座位下方拿出一個竊聽器,放在王焱麵前:“何止是你們的房間,包括你們的車裡,以及你們吃飯的地方都有。除此之外,我還監控了你們的電話。”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對這兩天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張奉雷眉毛一豎,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王焱則顯得十分平靜,他給張龍騰倒了杯酒,話裡有話:“這才是龍騰集團該有的實力。”
“張寶玉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連皮毛都沒摸到,不然這次也不好辦!”
“其實這些也僅僅是小菜一碟罷了。”
張龍騰聲音不大,言語中卻帶著一絲威脅:“你也是在保市當過天的人。這些不算什麼,對吧?”
王焱搖了搖頭:“我哪兒算什麼天啊,說喪家之犬還差不多。”
“好了,你無需過分謙虛。關於你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然全盤知曉、清清楚楚。包括你之前在大其力的種種作為,我也都了如指掌,否則我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找你。”
王焱一聽,微笑著說道:“張叔,那您此刻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呢?”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賠償問題。”
此言一出,酒桌上的氣氛陡然生變。
王焱輕輕咬著嘴唇:“張叔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彆廢話了。”
張龍騰笑了起來:“你把我新蓋好的龍騰大廈給抹平了。難道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