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撇了殘焚一眼此人當年與大國師相處甚久,知其氣度行事也並為不可。
太安帝開口“大葉國師可好?”
江蘺內心呼出一口氣,還好暫時虎住了。她臨時改變策略,回想起師傅的模樣,將正襟危坐改為隨意輕鬆。
江蘺微微點頭“師傅不在此處,在她該在的地方。”
太安帝點點頭,大葉國師是天外之人,他之所以潛心修道,也是因為大葉國師的存在證明了這種可能性。
江蘺輕輕將一方印信放在幾麵上,緩緩道“本座要帶殘焚走,大葉寺的印信請陛下收回。”
太安帝萬沒想到這種情況,心下驚訝卻麵上不表,目光落在印信上“何故?殘焚大師執掌大葉寺六十餘年,威望甚重,深得國民尊崇,大尹國信賴。”
江蘺微微搖頭,目光帶著一絲失望。她抬頭看向殘焚,殘焚立刻上前跪坐在江蘺身邊,垂下頭。
太安帝輕輕眯了下眼睛殘焚曆來自由孤傲,如此做派,這女子輩分在他之上。
江蘺看著殘焚淡淡道“殘焚罔顧百姓生死,不配主持大葉寺。”
太安帝坐直身體“殘焚大師多年來開壇論經,布善施粥接濟百姓,普渡眾生。大師這般說,何解?”
江蘺輕撫衣袖“韃野入侵,知而不報。”
太安帝輕抬前臂將雙手攏在袖中,沉吟片刻,看向殘焚“大師何故?”
殘焚抬起頭,目光看向遠方,言語堅定“君為國本。”
沒等太安帝反應,江蘺一掌拍在茶幾上,麵色染上慍怒“本門弟子,怎可豈百姓不顧。”
太安帝見狀眨眨眼這女子雖是出世之人,但還是太年輕了啊。心無城府,收不住氣性。
抬手製止道“大師莫氣,殘焚大師當有苦衷。”
江蘺謔地站起身來,指著殘焚道“苦衷!他月前測得天機,韃野將犯,以門規,此等大事,他應立即暗示於皇。可他卻因犯解皇疾,隱下此事。”
殘焚直起身“皇疾苦久!”
江蘺長歎一口氣“隻需一月,我已奉師命下山解皇疾。”又看向太安帝“皇上心係萬民,為黎明百姓多受一月苦楚,怎會不願!”
太安帝點頭“隻要大尹百姓安居樂業,朕受苦難也甘之若貽。殘焚大師,你糊塗啊。”
說著籠在袖中的手輕按下腹。
殘焚看著江蘺,又看看太安帝,低下頭“請師叔責罰。”
江蘺將手掌放在殘焚頭頂,五指扣下“命償之。”
殘焚閉上眼睛,一副死得其所的模樣。
太安帝忙起身勸道“大師,殘焚於皇室有舊,此番也是由於關心寡人之情盛而失了理,還望大師看在情分上,能網開一麵。”
江蘺麵露掙紮之色,太安帝繼續道“同為師門,殘焚大師年事已高。不如,讓大師今年多開幾日論經法會,將功補過。”
江蘺這才緩緩收手,向太安帝比出食指和中止“皇上仁義,乃江山社稷之福。師傅當年果然是慧眼獨具,看中了皇室一族。”
太安帝微微點頭,唇角露出一絲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