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蔣府的一個家丁因為五十散的事被抓了?還招供五十散是蔣成勁作做的!”白依寒將手中的藥碗往桌上一頓。
“是的少爺,錦衣衛的人正在蔣府要帶蔣大人回去問話呢,蔣老夫人急得不行在老爺屋裡商量對策呢。”喜竹向白依寒稟報,神色有些慌張。
“老夫人來了多久了?”白依寒凝眉。
“約莫有一刻鐘了。”
“你推我過去看看。”
“表哥,這事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啊。勁兒他不能就這麼被錦衣衛帶走啊,你也知道詔獄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哪受得了。你培養他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工部站穩腳跟,能幫上點忙,要攤上這事兒可就什麼都完了啊。”霍翎拉著白擎的袖子,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白擎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四十多歲的女人,從年少時青梅竹馬一直相伴左右,這麼多年不求名分跟著他,替他打理家中中饋,還獨自撫養了兩個兒子。不禁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勁兒在這件事上本就參與不多,你彆擔心,自個兒亂了陣腳。”
“可那個被抓住的叫餘力的家丁,不僅供出了五十散作坊的地點,還把那群工人的名單也供了出來,錦衣衛已經查封了作坊還抓了人,這次是人贓並獲。”拽住白擎的衣襟直晃:“這可怎麼辦,勁兒啊,勁兒不能就這麼完了,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他養這麼大,總算是成家立業讓我能稍微喘口氣,這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麼?”
白擎握住她的雙手:“彆胡說。那個家丁還知道什麼?”
霍翎搖頭:“我不知道,這家丁平日裡都是在外院做些跑腿的活計,這次出了事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我問了勁兒,他也說不上來,對這個家丁一點印象都沒有。”
白擎拍著她的背:“沒什麼大事,不過一個家丁而已,在府上也沒什麼分量。隻要勁兒不認,這家丁替誰乾活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誰看咱們不順眼故意栽贓。”
“可是,可是那幾個作坊的地契和房契都是咱們白府的啊。”霍翎結結巴巴道,眼裡全是慌亂。
“你說什麼!五十散的作坊怎麼能用白府的地方!”白擎心裡一震,推開霍翎聲音拔高。
霍翎脫力跪在地上,抱住白擎的衣擺:“白府的地契和房契太多了,寒兒出事以後未免他多想,我特地將府裡的一部分產業讓他獨自打理。這,這五十散作坊的房契地契就是當初寒兒的那部分。我一個外人,寒兒這麼大了,府中的產業他如何辦也不方便事事過問,免得惹人閒話。沒想到竟是出了這樣的事,都怪我,哥,我對不起你,沒有看好事情,出了岔子……”
白擎伸手扶她:“你起來吧,白府事情多,也不能怪你。”輕輕拍著她的手:“這麼多年,辛苦你了。”心下卻一沉,寒兒當初執意留下那些人,莫不是早想到將此事推給勁兒。可勁兒畢竟……難道寒兒發現了什麼,所以心生嫉恨?可他腦子是不是也被馬踢了,用白家的地盤豈不是把他老子也牽連進去了,真是廢物!
忽而神色一寒,難道說他是故意將他老子也算計進去了?是了,他一向心思縝密怎麼會犯這種錯誤,他生性睚眥必報,且自打雙腿廢了以後,性格更是陰騖狠厲。若是他知道了勁兒的身世,因嫉恨出此下策也……
簡直是狗膽包天!也不想想他一個殘廢能過上今天的日子,沒有他老子他算個屁。
倪小葉拿著手中的“畫押”文卷:“這霍翎也真夠狠的啊,能想到這一出,利用餘力把白依寒算計進去,不惜把白擎和親兒子置於險地。看來這白府也是文章很多啊,表麵上一團和氣私下鬥得很激烈嘛。”
霽蓮玩著她一縷頭發,笑盈盈看著她:“還是你聰明啊,讓我把餘力轉進真正的詔獄,放了霍翎的人進來。”
“來人可有許諾,救餘力出去?”倪小葉把霽蓮手中的頭發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