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點點頭,況且又不是讓她真委身於魏酌抗,不過做做樣子給自己鋪路,這麼小的事沒理由她會拒絕。“可魏酌抗雖不是厭棄江蘺,也看不出多在意,如何才能讓他上鉤呢?”蕭培曦眉頭微微蹙起。
“二公主,江蘺雖然是個草包,但是論模樣論身材哪個男人能扛得住?咱們既然要利用這點,就要將她的美貌和身材充分利用才是。您瞧她這會兒隨軍,穿得跟乞丐似的,成日裡不施粉黛,看著憔悴又病弱,咱們隻要將她收拾得光鮮照人還怕魏將軍不為所動?”
“可本宮今次的衣衫飾品都是有製式的,也借她不得。拿什麼打扮她?”浣紗前跪兩步:“二公主,明日咱們就能到廣靈城了,那可是入河西府前最大的城池了,到時候采買一番就行。而且奴婢還有個主意……”
“你一次把話說完,彆跟本宮賣關子!”蕭培曦瞪她一眼。
“是是是,廣靈城乃是大城,公主您可以要求入住城主府,這非天子腳下的地方百姓平日裡哪能有幸瞻仰皇家威儀,公主可以白日裡遊巡一番,也是對廣靈城的恩賞,還能得了親民愛眾的美名。
公主駕到,城主定會好好設宴招待。奴婢聽說這廣靈城人傑地靈,這最有名的便是此地的青樓,就連京城裡好多有名的妓子都是廣靈城選來的,到時候咱們讓城主邀請城中有名的青樓來獻藝,這美貌舞姬定能撩得那些成日裡隻混在男人堆裡的將士們心癢難耐。
如此,等再上路時,肯定火氣正盛,魏將軍年紀輕輕正血氣方剛也免不了俗。等到紮營荒野,再讓江蘺撩撥一番豈不是馬到功成!等江蘺做完前頭的事,咱們再用熏香迷暈魏將軍,公主您再屈尊出現,如此便水到渠成了。”
二公主嘴角揚起,眼睛微眯,“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快去傳令,本宮要進廣靈城,入住城主府,讓他們準備好儀仗,本宮要巡街。”
“二公主,奴婢剛才算了算,按照行程咱們到廣靈城會是明日夜裡,如此來不及給江蘺采買。”蕭培曦不甚在意:“那有什麼,讓他們行慢點,後日上午再到廣靈城吧。白日裡本宮去巡遊,你押著江蘺去采買讓她晚上漂漂亮亮地出現。”身體往貴妃塌裡一靠:“再說,本公主要入住城主府,怎麼也得給他們時間好好準備妥善才是,本宮可是很體恤的。”
“是,公主您禮賢下士,體恤屬下關愛子民。奴婢馬上去辦!”
魏酌抗收到公主令臉色一沉,這不是擾民麼,時間這麼緊突然這麼個要求,廣靈城知縣段浩這個貪官鐵定一麵有了媚上的機會欣喜若狂,一麵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恨得牙癢癢。廣靈城雖然叫城,但在體製上還是縣級,城主其實就是知縣,這二公主也夠不學無術的,也不知從哪聽來的,還入住城主府,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直接將公主令扔給十一:“去傳令給段知縣吧,拿著這令牌傳公主令,這公主的光咱肅河軍可不沾。傳我令大軍屆時紮營廣靈縣十裡外,除了保護公主安全的二十名護衛,其他人一律不得進城,不得擾民,公主入城仗義一切從簡。”
十一接住令牌:“屬下這就去辦。”摸摸頭:“那豈不是行程又延緩了?”魏酌抗點點頭:“是,在境內先由著她吧,省得給自己找氣受。”雖是笑著說話,十一卻脊背一寒,公主慘了,出了境主子這是要收拾人了。
待白依依哭著回營,黃鸝還趴在地上,趕緊將她扶到椅子中坐下。黃鸝兩隻胳膊還脫臼吊著,喉嚨口還塞著顆山楂,怎麼看怎麼滑稽。使勁猛拍一陣背,才將山楂吐出,白依依不會接胳膊隻能遣人去請魏酌抗,覺得委屈得不行,抱住黃鸝嗷嗷地哭,待她抽抽噎噎說完事情經過,黃鸝皺緊眉頭:
“小姐,您這會兒哭有什麼用,想辦法挽回魏將軍的心才是。今日您實在太衝動了,二公主口不擇言您怎麼能當場反擊呢?您平日裡的聰明勁兒都去哪了,當時您應該委屈求全,躲在魏酌抗身後向他求助才是,讓他去麵對二公主的責難,怎麼自個兒出頭了呢!這種事情,您一向遊刃有餘,怎麼今兒犯了傻。”
白依依一愣,怎麼一個個都說她的不是,江蘺說她,蕭培曦說她,連身邊的自己人也隻會數落她。她為了父親和哥哥已經夠委屈求全了,吊住魏酌抗她做了,送嫁去西北她來了,還想要她怎樣!現在受了委屈,連哭一哭都不行!怎麼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對!
她十幾年日夜不輟學琴,練字,作畫,寫詩,好不容易才博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你們這些人倒好,隻會利用她,使喚她,挑剔她的不是!她受夠了!二公主又怎樣,打了便打了,魏酌抗又如何,不喜歡拉到,我不乾了,看著黃鸝目露凶光,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雖然你是父親派來的,但下人就是下人,我才是主子,你算什麼東西!”
黃鸝被她打得一懵,她全心全意為她好,這白依依不但拎不清還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被霍翎那個賤人排擠,她如今還在密室裡跟老爺魚水之歡,哪用伺候這個黃毛丫頭,還千裡迢迢跟她去北疆那個鬼地方!白依依你這個沒娘的棋子,竟然還敢打我!就算我掐死你,看老爺能有幾分難過!待我有了老爺的子嗣,你這個沒娘的又算得了什麼!
白依依站起來,居高臨下用力捏住黃鸝的下巴,上下打量她:“魏酌抗那裡,你覺得自己行,你倒是自己上啊。成天跟我指手畫腳算個什麼本事!”黃鸝咧嘴一笑:“你就甘心他被那個江蘺玩弄於股掌?你被欺負他可沒護著你,也是,就憑江蘺的長相哪個男人能抵得過,你苦心十幾年練就的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在美貌前不堪一擊!”雖是惱上了白依依,但老爺的任務不能撒手不管,黃鸝激將。
這番話直戳白依依痛處,她自知相貌平庸,唯有苦修才氣頻練儀態才讓她鶴立雞群,如此才能掩飾和彌蓋內心深處的自卑。
不想,苦苦練習的一切竟還是不敵天生的皮囊,還是輸了,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還是輸了,輸給輕而易舉的膚淺樣貌。低垂的眸子布滿陰雲,深深吸了口氣,眼底劃過不甘和狠厲,仰起頭,手指嵌進黃鸝的皮肉:“我沒輸,我白依依十幾年勤學苦練,怎麼會輸給一個臭皮囊。”黃鸝痛得額角冒出細汗,心裡卻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