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怎麼著?你這小兔兒爺還想跟勞資動手?捉奸捉雙,勞資是沒一把在床上抓著你們,要不你他媽胳膊腿兒都沒了,你信不信?”本就是個混子出身的李強,怎會把林小川這樣看著弱不禁風的小年輕放在眼裡。
“彆說的我跟你一樣不要臉!你不顧及閨女,我以後還指望給她說個好婆家。你不就是要錢?家裡就剩下這兩千了,你拿上找女人混去!彆丟人了行不行?”氣得渾身亂顫的劉秋菊回屋拿出一疊子錢,直接扔在院子裡。
李強皺了皺眉,嘿嘿一笑後彎下腰,將一張張錢撿起,吐口唾沫在指頭上,細數兩遍之後,眉頭又皺了起來“就剩這麼點兒了?”
“嗬嗬,要不你扛兩頭豬拿去賣了,夠你多快活兩天。”女人似哭非笑。
“那成,我省著點花吧。早這麼識相不就特麼得了。”男人拿到錢,轉身就走。到了門口的時候他頓了一頓,頭也不回的說“婆娘,你怎麼著我也不想管,隻是彆傳到我耳朵裡,或是讓我逮到床上,那就不好看了。”
“滾!彆把我媽說得像你一樣不要臉!”笑笑抓起掉在地上的碗直接扔了過去。
“媽的,賠錢貨脾氣還不小,今年上完學就給勞資滾出去打工掙錢去。”男人嘟囔了兩句,想是急著進城瀟灑,一路小跑著走了。
小院子裡的殘局很是尷尬。
小花和小朵小聲的安慰著她們的親姨,笑笑紅著眼拉著親娘的手。
站在院子裡的林小川,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搖搖頭歎了口氣,他也抬步往外走。
“小川兄弟,讓你見笑了。我家當家的今兒怕是喝酒喝上頭了,往常沒這樣的,你可彆往心裡去。”劉秋菊見他要走,趕忙強撐著笑臉說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林小川一個外人自然不好說什麼,也就點頭笑著說“沒事,嫂子你想多了。”
“小川兄弟,剛咱商量那,還做得數吧?”家裡再鬨的難看,要過日子,這錢還是不能不掙。
養殖看著簡單,可裡頭學問大了去了。她這養殖場每每有個大病小災,往城裡請人家獸醫站的人過來看,哪次不是好吃好喝招待,帶上藥錢出診費什麼的,一回下來可不得大幾百上千塊!所以對這個醫術高超,一個月僅收300的年輕人,劉秋菊是真的很緊張看重。
林小川見她家男人鬨了那麼一回之後,心裡其實是不大願的。他往日裡自在慣了,並不想受氣惹這一身騷。人常說三年窮要飯,皇帝也不換,無非是自在逍遙不受氣。雖然整天兜裡一清二白比臉都白,可林小川也從未將錢看的太重——這也不是什麼視金錢為糞土的高風亮節,究根結底還是因為從沒有過幾個錢,多幾塊少幾毛不耽誤他混吃等死。真要是小有積蓄,想要的東西多了,才會把錢看得更重。
隻是聽到劉秋菊的話,轉頭看了看她有些帶著央求的表情,林小川有些猶豫的皺起了眉,片刻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嫂子,你放心就好。”他臉上的幾分輕浮隱去不見,變成了一臉正氣的俏家郎模樣,自然是被卜藥蓮換了過來。
劉秋菊聽他這話終於放下心來,喜上眉梢“小川兄弟,你手機號給我說下吧,我記下來。”
手機號?卜藥蓮開始皺眉。被一聲不吭就扔到腦海裡的林小川微微有氣,想看他難堪,也就冷哼著不說話。
卜藥蓮心念一轉,就從林小川的記憶裡明白了這所謂的手裡號碼,就是人間在千萬裡外皆可傳音的神奇之物,如今這年頭,居然近乎人手一部,不由有些驚歎。
可這玩意兒,對於吃飯都有些艱難的林小川來說,自然沒有。
“嫂子,這個,我沒手……手機。”卜藥蓮有些彆扭的說。
對於這個答複,劉秋菊明顯也有些意外,畢竟這年頭,鄉下學校裡的不少學生都帶著手機了,她家的笑笑丫頭還吵著問她要,被她揍了一頓才消停。
“這可怎麼辦啊?”劉秋菊一籌莫展,這豬真犯起病來,還跟你事先商量?閨女在學校上學,她這整天一個人在家忙活,更是走不開。
笑笑見老媽愁苦,倒是大眼睛一轉“媽,咱家裡不還是有兩個老年機,上次換菜刀你沒舍得換,不都還在抽屜裡扔著。”
劉秋菊眼睛一亮,有些期期艾艾的說“小川兄弟,我屋裡頭是有倆還能用的手機,舊是舊了點,不過都能用,你要是不嫌棄,先拿一個湊合著用幾天?”
“這如何使得?”卜藥蓮連連搖手,他覺著這等神奇之物,定然造價不菲,怎能無功受祿。
笑笑小姑娘歲數雖然不大,心思卻是活絡,見老媽有意想用這個年輕人,就跑到屋裡,把抽屜裡那部老的掉牙的老年機拿了出來,直接塞到他手裡,哼了兩聲說“窮的褲子上的破洞都沒補,還裝什麼清高,拿著吧。”
卜藥蓮有些尷尬的收下不知有多少年頭的直板手機,也不知該怎麼擺弄。
劉秋菊想了想,從自己的雙卡雙待手機裡取了個卡出來“這號是我上個月充話費送的,也沒怎麼用,小川兄弟你要不先拿著使,等你想換號了再說?”
笑笑順手把卡裝上,開機,在通訊錄裡存上號碼,複又遞給他。
卜藥蓮由著小姑娘手把手的給他說明了一番,這直板機也簡單,無非按鍵開鎖,撥打號碼,發短信之類的簡易功能。
這個更直接,整個通訊錄隻有一個被笑笑小姑娘備注成‘老板’的劉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