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舒這樣說著,不禁笑出聲來,眼裡掉出幾滴淚來,並不是為了失戀的難過或者受了羞辱的委屈,就是有些嘲笑自己。
李維楨看向程望舒的眼神有些心疼,李維楨發現程望舒麵頰上的淚痕,所以把身體轉了過去。這麼多年的默契他知道,如果沒人看見程望舒可能會痛快的哭一場。
程望舒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我沒事,我也不想哭,剛剛就是風沙迷了眼睛。”
“你什麼時候能改了這個臭毛病,你怎麼就不能哭。”大概是無奈於這樣的自己,李維楨歎了一口最後什麼也沒說。
從那天之後,宋然就像失蹤了一樣再也沒出現在程望舒的生活裡,後來小找到程望舒,說宋然一模二模的成績都不理想,所以他爸爸找到了班主任問原因的時候,他班主任說大概是跟早戀有關係,他爸爸以為宋然在和程望舒在談戀愛,所以跟宋然大吵了一架,覺得是程望舒耽誤了他,才會打了那通電話,然而,那天宋然就再旁邊聽著。
聽著這樣解釋,程望舒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有點可憐自己,他就在旁邊聽著他的父親說出的那些話,後來程望舒慢慢明白,有些人的愛是可以為一個人反抗這世界,而有些人的愛隻是在勢均力敵時候的錦上添花。
李維楨後來問起程望舒會不會恨宋然,程望舒的回答是“不會。我明白每個人都隻為自己負責,他的前程似錦裡並沒有我的存在,他從來都是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而我也從來沒有陷在這份感情裡。”
夏天的氣息是飛舞的蝴蝶帶來的,它們煽動著五彩斑斕的翅膀,把樹染成綠色,把花染成紅色,把天染成藍色,我們又為高三準備著考場,把每一塊玻璃擦亮,每一張桌子擦乾淨。
在李維楨的幫助下,程望舒的數學成績終於不那麼慘絕人寰,雖然還是程望舒成績裡比較差的科目但好在已經能考出68分的“好成績”了,但是暴君說了她的英語成績一樣慘不忍睹。
程望舒常常在想,每天陪自己學習會不會影響他的成績,事實是學霸就是學霸,他的成績非但沒有下降反倒是提高了不少,本來已經是大榜前十,現在已經擠進大榜前三的隊列裡了。
“丫頭,三天假期打算乾什麼?”李維楨常常是懶懶散散的樣子,襯衫的扣子永遠扣不好,雙肩書包永遠斜斜的掛在肩膀上,然後整個人靠在桌子上,用兩隻胳膊撐著上半身。
“去舞蹈教室集訓,還有半年就要藝考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瘋魔了,每天泡在舞蹈教室裡,你看看你身上的傷,你身上還有好地方麼?”
“沒辦法啊,不如彆人有天賦,就得比彆人更努力一些啊!”
“你就是太緊張了,你已經很努力了,這藝考也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你看看你最近的狀態,每天的話那麼多,就是沒有一句真話,每天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笑容醜的要死,天天不是把自己關在舞蹈教室,就是家裡。”
“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但是我真的沒事。”程望舒嘴角扯出一個標準微笑。
“那好吧,這周正好我也打算去練跆拳道,我下課去找你,一起吃飯,你最你喜歡的《加勒比海盜》上線,我買好票了,沒有拒絕的權力。”李維楨雖然有些霸道,但是他的霸道總是那樣的恰如其分的讓程望舒舒服。
“好,我知道了。”
“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我們還是舞室見吧,你家離我家這麼遠。”
“行吧,走吧,我送你回家,這黑板都快讓你擦掉色了,你就這麼不想回家麼?”
“也沒有,就是覺得這樣自己待著,不用說話,不用笑,不用害怕的感覺很舒服。”
李維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還是隨著程望舒去了,自己坐在桌子上等著她,看著她把黑板擦了一遍又一遍。
大概是最近節食太過分了,最近練習的時候程望舒總是覺得頭暈暈的,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李維楨,大概還說了一句不要回家,不要告訴爸媽。睜開眼睛的時候躺在他的床上,真慶幸他沒有把自己送回家。
“你有多久沒有吃飯了,醫生說你是因為營養不良才暈倒的。”李維楨黑著臉說著。
“哪有那麼誇張,就是最近吃的比較少,加上訓練比較累,我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好吧,我去弄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我能說我想吃肉麼?”
“好。”程望舒清楚的聽清了他轉身後的歎息聲。
大概是現在的自己跟他記憶中的自己差距太大了,他總是用著一副擔憂的樣子看著自己,看著他這個樣子程望舒不禁笑出聲來。
“哈哈,你不要擔心了,我如果真的有事情我會告訴你的,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瞞著你的事情。現在不說隻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嗯。”他就是這樣子,自己不說的事情他就從來不追問,然後自己低下頭把飯往嘴裡塞。
高考是場競賽,而這場競賽從來不是跟彆人的比拚,那些在這場競賽裡失利的人通常是輸給了自己,而這裡麵還有輸不起的人,這些人通常會選擇按下“重啟”按鈕,妄圖通過穿過時間的裂隙再一次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