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船的汽笛拉響,緩緩駛離港口的時候,喬治等人的目光仍然看著天空,今天,這片天空給了他們太多的意外……
炮擊與轟炸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不曾停止過,對於蒙得維的亞城裡的人們來說,他們所感受到的是什麼?
當然是恐懼,因為飛艇的轟炸並不局限於外圍的防線或者要塞,有時候,飛艇還會對城內進行轟炸,不過他們轟炸的是碼頭的倉庫以及城內的軍火庫,而這些地方遭受轟炸最大的影響就是城內的物價越來越高,在肉食供應斷絕之後,麵粉的價格也接連漲價。
儘管昂貴的物價對於普通人來說,影響是很大,但是對於城內的人們來說,他們現現在更關心的是前線的情況。
現在,蒙得維亞城內的大都是女人,她們隻要一有時間,就成群結隊的人聚集在在電報局門口,或者在上著鎖的報館門前,不過沒有什麼人會去巴西軍隊的司令部門口,因為眾所周知,明國人的飛艇已多次轟炸司令部了,那座漂亮的陸軍部大廈早就毀於轟炸之中,所以現在人們都是在電報局、報館等著,等著前方的電報。
人們等待的是什麼?
當然是家人的信息,那些女人們並不說話,但她們板著的臉孔顯得很嚴肅,也很認真的。
蒙得維的亞城裡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上前線,有她們的兒子、兄弟或者父親,當然還有情人或者丈夫。女人們都在等候著的可能是宣布他們家已經有人犧牲的消息。
每天都有人死去,女人們就這樣等待著死訊的到來,她們的家人,她們的丈夫、情人或者兄弟、兒子,隨時都有可能死去,死在明國人的炮擊之中。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柯塞特是非常熟悉的,幾年前,在布宜諾斯艾斯陷落之前,在那裡女人們也是像現在這樣,擠在電報局或者報館的門口,她們等待著的不是新聞,而是死亡名單!
下午三時許,在報館外張貼了一張告示,那是今天的陣亡名單,伴隨著名單的張貼,有不少女人在那裡放聲哭泣了起來。
“安德烈,我的安德烈……”
柯塞特突然放聲大哭道。她那裡哭喊著丈夫的名字,她的丈夫死了。
幾年前,她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失去了一個丈夫,後來她逃到這裡,嫁給了安德烈。
可是現在呢?
她又一次失去了丈夫!
兩場戰爭,她失去了兩個丈夫,她的丈夫們都死在了戰場上,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看著周圍和她一樣哭泣著的女人們,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在慶幸,慶幸著上帝的保佑,名單上沒有她們家人的名字。
“該死的,我又成了一個寡婦了!”
離開了報館之後,柯塞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看著她現在甚至有點兒後悔了,當年為什麼要逃到這裡呢?
如果當初像艾米西亞那樣,嫁給一個明國人,至少不需要再經曆一次這樣折磨。
“哎,上帝啊,怎麼能這樣對呢?”
在柯塞特這樣自言自語著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冒出了另一個念頭。
“也許現在一切還都不太晚,如果明軍占領這座城市的話,或許我也可以找一個明國的軍官嫁給他,哎,上帝啊,怎麼會這樣呢?”
在她的心底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她不禁有點兒惆悵了,其實早在幾年前她就有這樣的機會,但是當時她選擇了什麼呢?
現在回過頭來看一看,那個時候可真是太傻了,如果當時留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又一次成了寡婦,失去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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