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起飛後,很快就飛到了兩千五百米的高空。
12缸的發動機在運轉時動靜非常大,飛艇艙內自然顯得極其吵鬨,發動機的轟鳴聲、螺旋槳的轟鳴聲所有的聲音在空中彙合成了雷鳴一般的喧囂。
不過這並不影響馬光明和布萊恩兩人一邊看風景一邊喝著咖啡。
如果沒有周圍的噪聲,他們的這種行為隻會讓人以為他們是在咖啡廳。其實飛艇的艇艙並不寬敞,甚至可以說有些擁擠,僅僅隻是操作飛艇的艇員就有多達十人,但是每個艇艙的尾部都有一個單獨的小間——這是個休息室,鯤鵬型飛艇是大明最新式的飛艇,與普通的軟式飛艇不同,它是半硬殼結構,采用大量輕木結構衍架,使其結構大為增加,與原本的軟式飛艇相比,它的體型更大,而且抗風性更強,更適合在大洋上巡邏,因為續航能力很大,可以連續飛上幾天幾夜,艇員們自然需要一個休息間,以便讓他們可以輪流休息。
現在這裡則成了布萊恩的艙室。
“少校,你可以從這裡直接觀察到地麵,你看,這裡的視線非常不錯,可以說,僅次於駕駛艙……”
看著緊閉的艙室,穿著一身飛行夾克的布萊恩也很無奈啊,原本他以為能進入飛艇一探究竟,可不曾想現在卻像囚犯一樣,被困在這間休息間裡,不過他能說什麼呢?
“馬長官,可以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什麼地方嗎?”
“巴西的新兵訓練營!”
馬光明直接答道。
“我們的目標是對新兵營進行轟炸,預計……”
看了一下手表,馬光明說道。
“一個小時後抵達吧!到時候,你可以從這裡非常直觀的看到我們是如何進行戰鬥的。”
從這裡也能看到嗎?
布萊恩很懷疑,但是他能說什麼呢?
等到馬光明離開後,布萊恩就打量著這間艙室,除了一張小桌子,和六張折疊床之外,這裡看起來簡陋的很,飛艇兵從來都不是一個享福的兵種,就像現在身處高空的他隻感覺艙內非常冷,那怕就是皮夾克也是冰冷的。
“這次恐怕要白來一趟了!”
有這種感覺的不僅僅隻有布萊恩自己,麥克阿瑟同樣也是如此,像囚犯一樣困在休息室裡的他,隻能躺在折疊床上,然後透過舷窗觀察艙外的天空、雲朵,還有地麵上的河流、草原以及森林。
不知道過了多久,麥克阿瑟感覺艙內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嘈雜的轟鳴聲突然小了許多,朝著艙外看去,可以看到前方的兩台發動機已經關閉了,隻有尾艙發動機仍然在運轉。
“速度好像慢了很多,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在麥克阿瑟不解的朝著艙外看去時,在引導艇裡的布萊恩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滿臉迷茫的他隻是有點茫然的看著艙外,在駕駛艙裡的馬光明,則對副艙長命令道。
“等抵達目標附近後,關閉發動機,借助風力飛臨目標上空。”
飛艇發動機的噪聲很大,容易暴露目標,為了儘可能的隱藏自己的行蹤,早在兩年前,大明的飛艇部隊就研究出了“靜寂接敵”的戰術,這個戰術非常簡單,就是提前關閉部分發動機,借助風力移動,在抵達目標區域時,再關閉全部發動機。
發動機的聲音,是飛艇暴露自身的最大弱點,可關閉發動機後,飛艇幾乎就是空中的“浮雲”。
又過了十幾分鐘,發動機的聲音消失了,無論是布萊爾,還是麥克阿瑟都驚訝的朝著艙外看去。
他們為什麼要關閉發動機!
突然,他們兩個人似乎都明白了——因為聲音!
“巴西人根本發現不了他們!”
儘管距離很遠,但是布萊恩還是看到了地麵上的巴西軍營——所謂的軍營就是占地上萬英畝的宿營區,來自各地的巴西人在那裡進行訓練,他們大都住在草棚裡,不過也不是所有人,至少對於諾亞、羅傑他們來說,他們這些來自外國的誌願們,則住在木製的房屋中。
“哎,該死的,真沒想到居然有那麼多黑鬼!”
“是的,而且居然和我們在一支部隊。”
和往常一樣,站在走廊陽台下的諾亞和羅傑看著草棚裡的那些黑奴士兵,他們和其它來自美國的誌願者一樣,大都是一副無法理解的模樣。
“我們是來保衛白人的,可是卻要和黑人一起打仗,上帝可真會開玩笑……”
在現在的美國,地位最底下的是什麼人?
當然是黑人了,南北戰爭的失利,美國的分裂,讓許多美國人把分裂的責任歸咎於黑人——如果不是因為該死的黑人,美國又怎麼可能分裂呢?又怎麼可能有上百萬人死亡呢?
千錯萬錯都是黑鬼的錯,在戰爭之前,在美國北方什麼支持黑人獲得自由還有市場,但是戰後,黑人就成了各界發泄怒火的對象,甚至包括紐約在內的不少地方都發生過多次針對黑人的暴tu)動(sa)。
作為本土美國人協會成員的諾亞、羅傑他們,本身就敵視黑人,現在和一群黑奴在一支軍隊裡,他們當然有點兒不適了。
“就是一群炮灰而已。”
幾個正在打著牌的白人士兵,扭頭對諾亞他們說道,在他們打著牌的時候,旁邊還站著兩個黑人士兵,像仆人一樣隨時聽著他們的吩咐。
對於這些剛剛離開種植園的黑奴來說,他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而更多的黑人士兵,則在訓練場上忙碌著,他們在學習著如何行軍,如何列隊,空曠的訓練場黑壓壓的,擠滿了新兵……
扛著步槍的達爾西瓦隨著白人軍官的口令踏步時,他的眼睛偶爾的會看向遠方的天空。
天上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那些雲在動,肯定是風吹的,在種植園裡每當心煩的時候,他都會看著天空的雲朵,不過,他並不渴望自由,自由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像主人們說的那樣,美國北方的黑人甚至逃到了南方,因為在北方他們像野狗一樣隨意被人殺害,在南方,至少有主人會保護他們。
不對,雲似乎在動?
不對,雲掉了!
盯著空中迅速墜落的雲,達爾西瓦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天,天塌了!
天塌了!
塌下來的不僅僅是一塊雲,而是天,天上很多雲都在塌下來!
原本正邁著步子的達爾西瓦愣愣的看著天空,他剛一停下來,差點沒絆倒後麵的士兵。
“達爾西瓦,你個蠢貨,你在乾什麼?”
“主人,天,天……”
手指著天空,達爾西瓦驚恐道。
“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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