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常女士,請允許我代表帝國陸軍部向您表示由衷的感激……”
什麼……
接下來,對方在說什麼,常由美已經不知道了,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淚水瞬間就滑了下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在她軟軟的靠著門,即將滑倒瞬間,鄰居家的婦人已經上前扶起了她。
看著雙手奉到麵前的陣亡通知書,目光中沒有絲毫神采的她,在將要伸出手的時候,卻猛的一下又縮了回來。似乎隻要不接過那封信,丈夫就不會死去了。
“常女士,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可以隨時至信陸軍部以及地方兵役辦公室,我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供一切幫助,您丈夫的撫恤金會在三天內由我親自送抵上門……”
這一切都是流程,都是相應的規定,是不儘人情嗎?
看似生硬的話語,實際上是對遺族的關愛,在大明,不會因為軍銜的高低而有任何區彆,他們生前是帝國軍人,身後也是平等的——都是帝國的忠烈。
終於,由美還是接過了信,在接過信之後,她緊緊的把信抱在懷裡,就像半年前,丈夫離開時她緊緊的擁抱著他似的,曾經帶給她無限溫暖與安全的男人,就這樣變成了薄薄的一張紙。
“敬禮!”
再一次敬禮,敬禮之後。
在即將離開時,戴士平對樓梯間站著的人說道。
“一切就拜托您們了!”
說完,他便鞠躬至謝。
“放心吧,長官,彆說家富成了忠烈,就是鄰居之間,也是應該的。”
在他們兩人離開時,身後還傳來婦人們的關切聲。
“由美,由美,想哭就哭出來吧!”
在哭聲響起的時候,腳步沉重的兩人,隻是默默的長歎一聲,到了樓下,一言不發的錢有勇才說道。
“長官,我們還要繼續送下去嗎?”
“還有三家……”
三家,三張薄薄的陣亡通知書是什麼呢?
對這三個家庭來說,是一場災難,是生死的彆離。
……
當天晚上,在路邊的酒攤上,坐攤邊,戴士平和錢有勇兩個人隻是默默的喝酒,酒是最普通的勝利酒,菜,隻是廉價的牛頭皮、鹵牛雜和花生米以及蘿卜乾。
“戴大哥,這個任務,可真不是人乾的。”
悶悶不樂的喝了一口酒,錢有勇說道。
“去前線打仗,也比送這樣的消息上門要強,這,這是人乾的差事嗎?……”
“總要有人去通知他們的家人,告訴他們這個壞消息。”
戴士平喝了口酒說道。
“為什麼要有這樣那樣的流程,這些流程一步不能錯,是因為重視,要是不重視的話,1分錢買張郵票貼個信封寄過去就是了?就像寄征兵通知書一樣,這樣寄才多少錢?2分錢!這樣的話,一名軍人……”
伸出兩根手指,戴士平說道。
“才值兩分錢!”
“不對,軍用郵遞是免費的。”
“哈哈,那樣一來是什麼?”
盯著錢有勇,心情沉重的戴士平大聲說道。
“就是炮灰!炮灰!懂嗎?帝國軍人就成了帝國炮灰!所以……”
喝了不少酒的戴士平猛的一下垂下了頭,又說道。
“我們必須要去,我們隻是送壞消息,可是他們呢?死了……死在戰場上!不對,不對……”
用力的搖著頭,戴士平又說道。
“他們沒死,他們沒有死,他們去了忠烈祠,對,都是去了忠烈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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