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火車汽笛的聲音,是火車站裡最常見的聲音。
冀州火車站單身工人們宿舍就在機務段附近,雖然距離的車站有一段距離,但是這裡仍然能聽到火車的轟鳴聲,尤其是它的汽笛聲。
對此,住在宿舍裡的工人們早就習慣了,在宿舍附近,沿著小院的邊緣緊貼著一個個的小棚子。那些棚子既然是自行車車棚,也是職工們存放用不著的家具雜物或者做零活的地方。
有一些工人會到外邊招攬一些零活,那些零活大都是和金屬加工有關,都是一些細碎活兒,對於工人們來說,這是額外的收入。
在機務段裡當車工和銑工的徐安東,雖然還是單身,但是他就在宿舍旁邊的小棚子裡開了個挺不錯的作坊而已。在牆的一邊擺著一個地道的鉗工工作台,上麵緊固著老虎鉗,下而是一組抽屜;牆角放著一台塗上綠油漆的小鑽床,也很不錯,而它的旁邊是一個大型的圓磨床。牆上專用的凹槽裡擺放著銼、衝子、手鋸、刮刀、錘子。各種簡單的工具,可謂是應有儘有。
這些工具既有他從機務段淘來的二手貨,也有他在市場上添購的,鐵路公司並不反對員工們利用業餘時間接零活,
和往常一樣,剛一下班,徐安東就鑽進了自己的小棚子。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堆零件後,就和往常一樣擺弄起那些零件,隨後又研究起了圖紙。
三年前,從部隊退役後徐安東就進了機務段,和其它人在小棚子乾零活掙錢不同,他一直在從事著他的研究——研製一種新型武器!
七年前在軍隊服役的他,成為機槍的當天,他就迷上了那種精巧的機械,和所有的機槍手一樣,他會把六年式機槍折散零七八碎的,然後再組裝它,看著那些零件被合成一個整體時,他會忍不住驚歎這些武器的設計是何等的精妙。
在射擊時看著不斷噴吐火舌的機槍,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從那時起,作為機槍手的他一邊訓練,一邊研究著手中的武器,研究它的結構,研究它的原理,甚至畢業於機械學校的他還借鑒六年式機槍自己繪製了一些草圖,那些草圖中,既有機槍,也有步槍。
從軍隊退役後,他的想法更加強烈了,他的想法是出自於突發其想——一種新型自動槍。
“像六年式機槍那樣,可以連續射擊的輕型自動槍。”
任何目睹了機槍密集火力的人都會閃動出一些獨特的想法——沒有任何軍人會排斥火力。
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恨不得步槍變成滅火水管”。
可步槍怎麼可能變成像滅火水管一樣連續不斷自動射擊的武器呢?
與戰友們聊天的時候,徐安東的想法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六年式機槍雖好,但是它太重了,一個人根本搬不動。他們在演習的時候,需要背負沉重的機槍槍身,三腳架,還要帶著水箱,總之那是一個累。
“自動槍應該像步槍一樣重,甚至比步槍還要輕,因為它的射速更快,需要發射更多的子彈。”
為了滿足這一點,徐安東直接放棄了步槍子彈,選擇了手槍子彈,
同時放棄了彈鏈,選擇了彈匣,他借鑒了元式步槍的10發彈匣設計了20發彈匣,因為轉輪手槍彈是有底緣彈,不適合在彈匣裡使用,他甚至還將步槍彈殼剪裁成23毫米的短彈殼。
子彈威力減小後,槍的重量自然也就降低了。
但是最核心的問題是什麼?
當然還是槍的結構。
在過去的一年中,徐安東一直在完善著他的結構設計,在反複嘗試之後,在借鑒六年式機槍的半自由槍機基礎上,他研究出了一種新型結構。
“子彈擊發後,在火藥燃氣的推動下,彈頭向前方移民,彈殼向後作用,衝擊柱型槍機向後運動,壓縮彈簧,然後複進……”
在拿著手中用台鉗、鋼銼手工打製的簡易結構,徐安東又一次比劃著槍身的原理。
“差不多了吧!”
他自言自語道。
“原理上應該沒有問題,槍機的重量和複進簧力,應該可以滿足基本的需求……”
此時即便是徐安東自己也不知道,他所研究出來的這種自動原理,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自由式槍機”。
伴隨著從鐵路上傳來的燕汽機車的汽笛聲以及附近棚子裡機床的轟鳴聲,坐在椅子上的,徐安東將一個個零件組裝在一起,在這些零件是他利用業餘時間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