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或許在某些人的心裡,覺得和自己交往過密,或許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現在嘛,既然基本目的已經實現,理所應當的迅速切割關係,省著引火燒身。
再說的明白點,某些“高層”,把這些追討的矮騾子,乃至自己都當成了夜壺。
急用的時候,自然不可或缺,可是等尿完了,舒坦了,自然嫌棄夜壺味大,恨不得一腳踢得遠遠的。
這套騷操作由來已久,就算在後世也是屢見不鮮,嗯,不能再說了,懂得都懂吧,嘿~
這個行事風格,讓杜蔚國回憶起在四九城一些遭遇,忍不住鬱火中燒,沒想到時至今日,自己已然名揚四海,居然會被大老爺們當成夜壺。
杜蔚國沉默了一會,緩緩的呼出煙氣,突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有些突兀的話題:
“趙主任,今天上午,那個摸前台姑娘大腿的矮騾子,是哪個字頭的?”
趙明偉楞住了,表情錯愕,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稀裡糊塗的回道:
“呃,義字頭的大毛哥。”
“嗬~”
杜蔚國冷笑,從懷裡掏出衛星電話,迅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通了之後,語氣隨意的說道:
“前哥,我是衛斯理,嗯,你好,是有點小事,你派去幫忙中行追討的兄弟裡。
有一個叫大毛的,手腳不乾淨,今天上午乾活的時候,摸了一個姑娘的腿,壞了江湖規矩。”
杜蔚國停頓了一下,應該是在聽電話那頭,義字頭龍頭向前的答複,頃刻之後,才語氣淡淡的說道:
“好,也不算什麼大錯,斷三根手指,小懲大誡也就夠了,前哥,給你添麻煩了。
哦,對了,請你順便幫我告訴國龍和和誌雄哥一聲,明天開始,兄弟們就不用再過來開工了。
中行這邊,會結清一周的工資,我個人,給每位兄弟付一個月的工資,大毛給一年的。”
杜蔚國掏出衛星電話時候,趙明偉還眼熱的不行,以為他是想顯擺一下,都已經暗暗的備好了等下恭維的說辭。
但是當他聽清除電話內容之後,頓時就驚出一身白毛汗,聽到最後,已經是麵如死灰。
我尼瑪!隻是摸了大腿一下,就要斷了大毛的三根手指,語氣雲淡風輕,仿佛是囑咐買幾根魚蛋似的。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大毛被斷指之後,所有社團必然知道肯定是自己告狀了。
這種當麵稱兄道弟,背後捅刀子的背刺行為,最讓人齒冷,屬於江湖大忌。
有杜蔚國托底,自然不會有人動他,但是,從今以後,港島大大小小所有社團,都不可能再跟中行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杜蔚國這個操作,相當於一刀就徹底斬斷了所有牽絆,果斷乾脆到讓人膽寒。
除此之外,杜蔚國還傳遞一個讓趙明偉絕望的信息。
他剛剛在電話裡說,個人給每個兄弟結算一個月的薪水,這兩天,幫中行追討的矮騾子,總數大概200人左右。
當時杜蔚國訂下的標準是,每人每天日薪50港幣,一個月就是1500塊,那麼總數就是30萬港幣。
要知道,杜蔚國幫著中行追討,可是分文未取的,出工又出力,現在還要倒搭30萬。
這說明杜蔚國本人也和中行做了一個非常徹底的交割,香火情已儘,一拍兩散,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兩天時間,僅憑一個名頭,就能幫著銀行討回了3億欠款,這樣天神下凡一樣的人物。
現在,僅僅是因為某些高層的短視,就徹底得罪了,趙偉明心態炸裂,懊悔的無以複加。
“先,先生,您這是~~”
杜蔚國收起電話,碾滅煙頭,從兜裡掏出幾張百元港幣,輕輕的扔在桌上,麵無表情,聲音再也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溫度。
“這頓飯,我請了,趙主任,前路漫漫,江湖再見,保重!”
“先生,先生,您誤會了~”
趙明偉騰身而起,焦急的呼喊著,嗓子都啞了,杜蔚國卻不再理會,頭也不回,決絕的離開了。
華燈初上,杜蔚國離開湘潭館子之後,沒有馬上過海去找九叔彙合,心中有些氣悶,想隨便走走透透氣。
距離吃飯的地方不遠,就是鼎鼎大名的中環蘭桂坊,港島的酒吧一條街,最是燈火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
杜蔚國雙手抄兜,嘴上斜叼著一根香煙,安步當車,漫無目的,隨意的閒逛著。
夜魘如同黑色的幽靈,亦步亦趨的跟著杜蔚國,如果沒有燈光晃到它的身上,根本就無從發現。
路過一家叫暗夜的小酒吧時,杜蔚國突然目光閃動,停住了腳步,饒有興趣的看向路邊一個撂地的小攤。
這是個街頭小賭檔,玩得是三仙歸洞的傳統把戲,周圍這會已經圍了不少人,看起來還挺熱鬨。
小攤的賭法,非常簡單,三個球,兩個碗,一個碗裡有一個球,另外一個碗裡則是兩個球。
所有賭客,但凡能猜中扣著一個球的碗,買一賠一,買多少,賠多少。
賭攤主人是個小老頭,看年齡得有50幾歲,頭發胡子都已經花白一片,滿臉都是老褶,駝著背,穿著一身灰色的老式褂衫。
此刻,一個大腹便便,酒氣熏天,頭頂地中海的白胖子已經上頭,輸紅了眼,又扔了500塊在左邊的碗前麵,嘶聲力竭的喊到:
“淦!老子還押這個,撲街,老子就不信,這次還不中!”
還有幾個吃瓜觀眾,也跟著買了這個碗,總金額已經將近700,小老頭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按住左邊的白瓷大腕,笑嗬嗬的說道:
“好嘞,各位老板,買定離手,無怨無悔。”
等了幾秒,見沒人繼續下注,老頭也不再墨跡,伸手掀開了這個碗,裡邊安安靜靜的躺著兩個紅色的圓球,開雙了!
杜蔚國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清楚的看見,掀開大碗的瞬間,這小老頭飛快的從手指縫裡彈了一顆紅球出來。
三仙歸洞可是有年頭的老把戲了,既可以算是賭術,也可以說是戲法,重點就在於不止三個球,可以是四個球,五個球。
據說有手藝精湛的老師傅,甚至可以藏到七個球,當真是鬼見了都特麼得搖頭。
“嘿嘿,開雙了,謝謝各位老板,承惠了~”
老頭滿臉笑容,朝四處拱了拱手,慢條斯理的收起碗前的的鈔票,又重新把三個球用兩個大碗扣住,不快不慢的旋轉了一陣。
“好了,各位老板,可以下注了。”
又輸了,胖子有些氣急敗壞,剛要翻臉,可是人群裡有個人比他還眼激動呢。
嗖得一下衝出來,直接在左邊這個大碗前麵砸下了500塊,怒吼道:
“撲街!這把老子連看都不看了,老婆本都押上,就死賭這個碗開單,老子特麼就不信了,連輸13把,這一把還是雙!”
本來已經惱羞成怒的胖子,聽到這傻皮的話,得到了極大的心理安慰,肥臉上也露出一絲狡詐的笑容。
“哈,這個撲街仔今晚比自己還特麼衰呢,連老婆本都輸光了,是個妥妥的指路明燈!”
肥仔如是想到,隨即掏出身上最後的200塊,押在了另外一個碗前,得意洋洋的調侃道:
“淦!老子怎麼才發現你這個滖神附體的指路明燈呢,哈!這把老子穩贏。”
他這就是典型的賭徒心理,又菜又愛玩,而且還特麼賊迷信,很顯然,這個傻乎乎的胖子,就是今晚的羊牯了。
那個孤注一擲的家夥,好像已經紅了眼,罵罵咧咧的回了一句:
“撲街!肥佬,你特麼才是明燈,老頭,彆墨跡,趕緊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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