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漆黑一片,寂靜無聲的東京大塚山墓園,陰風陣陣。
躺在冰冷草地上的穀本幸夫有些吃力的睜開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觀察一下四周。
就被後腦刺痛吸引了注意力,本能的側身,伸手摸了一下,後頸的地方,拱起好大一個筋包,好在沒有出血。
“八嘎,好疼啊!那個混蛋膽敢偷襲我,這是什麼地方?”
穀本幸夫罵了一句,咬牙忍著,支撐身子坐了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當他看清身處的環境時,臉色瞬間蒼白,冷汗爆出。
這特麼是分明墓園,自己此刻正躺在亡妻關穀香織的墓碑前,穀本幸夫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顫抖著聲音問道:
“誰?到底是誰乾的?你想要乾什麼?”
“穀本幸夫,關穀香織到底是怎麼死的?”
黑暗之中,響起了一道沉穩的男聲,隨即,一個高大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距離穀本幸夫大概3米的距離,這個身影停下了腳步,恰好把臉隱藏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麵容。
不過黑暗中的男人,手裡提著一件黑黝黝的物事,閃爍著冷冽的幽光,奪人眼球。
這是槍!
穀本幸夫頓時心中一凜,東瀛島國在戰後,多次禁槍,態度非常堅決,民間擁有槍支的數量及其稀少。
就算是幫派的打手和殺手,擁有槍支的也是鳳毛麟角,絕大多數都是使用短刀廝殺。
能擁有槍支武器的,多數都是職業殺手,而這種人,基本上都是認錢不認人的。
“你,你到底是誰,是誰雇傭你的?我可以出雙倍,不,三倍的價錢!”
穀本幸夫心念急轉,開出了一個非常難以拒絕的條件,不過此時“噗”的一聲沉悶槍聲。
一發子彈,打在了他身後的墓碑上,石屑四濺,陰影中的男人語氣凜冽:
“我再問你一遍,關穀香織到底是怎麼死的?”
穀本幸夫被槍聲嚇了一跳,語氣都結巴了:
“彆,彆開槍,我說,我太太關穀香織,5天前,她在家中休息的時候,遭遇了入室搶劫,被匪徒殘忍的殺害了。”
男人的聲音非常冷酷:“當時你在哪裡?”
一聽這個問題,穀本幸夫的眼神不禁閃爍了一下:
“當時,我的一位同學,從東京來福島出差,我招待了他,連續兩天晚上都是酩酊大醉,和他一起住在了酒店了。”
黑暗中的男人,語氣變得略微有些急躁:“你的同學叫什麼?”
穀本幸夫皺了皺眉頭,語氣仿佛是鎮定了不少,反問了一句:
“這位先生,您是警察?還是私家偵探?難道是我的嶽丈雇傭了您?”
“噗噗!”
又是兩聲槍響,子彈打在了地上,泥土四濺,其中一發,差點直接打中穀本幸夫的褲襠。
黑暗中的男人,語氣變得有些暴躁,壓著嗓子低吼道:
“混蛋,你沒有問話的資格,隻能回答我的問題,明白嗎?”
“好的,先生,我的同學叫伊藤憲一,東京人,他和我的職業一樣,都是律師。”
此刻,穀本幸夫雖然臉色煞白,還舉起雙手示意合作,不過他已經完全恢複了鎮定,甚至還調整了一下坐姿,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狡黠。
他已經判斷出來來了,藏在暗影之中的家夥,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心浮氣躁,這樣的人,不足為懼。
黑暗中的男人,一聽見這個名字,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音咆哮質問:
“混蛋!你在撒謊~”
就在此刻,黑暗中,突然飛出了一抹橘紅色的光芒,猛地砸在他麵前的石磚上,濺起了一團微弱的火光。
“瑪德,他還有同夥!這下可麻煩了~”
穀本幸夫皺了皺眉頭,心中暗忖,表麵卻不動聲色,而黑暗中的男人也止住了聲音。
他沉默了一會,聲音重新變得冷靜下來:
“穀本幸夫,你的同學伊藤憲一,6天前來福島出差,你們在一起呆了兩天兩夜。
你們相遇的當天晚上,他的情婦遇害,而隔天,你的妻子就在家中遇害,嗬!這件事,是不是過分巧合了?”
“什麼?伊藤憲一的情婦遇害了?”
穀本幸夫的語氣非常驚詫,麵部表情也是滿滿的疑惑,反應配合非常自然到位。
作為一名合格的律師,先要做一名優秀的演員,而眼前這家夥,是特麼影帝級彆的。
黑暗中的男人聲音冷冽:
“穀本幸夫,不要再演戲了,分明是你和伊藤憲一互相串通,自導自演了一出互換殺妻的戲碼。
你們見麵的當晚,你連夜開車去東京,殺了他的情婦,而他,則在隔天殺死了你的妻子。”
一聽這話,穀本幸夫的瞳孔巨震,不過聲音依然很鎮定:
“先生,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我和伊藤憲一在一起的兩天時間裡,即便是晚上,也都在一起,都是有目擊證人的。
這一點,警察局的警員已經充分的核實過了,先生,我和太太的感情很好,我怎麼可能讓彆人殺害她呢?”
男人沉默了,久久無語,穀本幸夫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嘿,人頭豬腦的莽夫,還想跟我鬥,呸!
就在此時,黑暗之中,響起了另外一道渾厚沉穩的男人聲音,他說的是非常地道流利的英語:
“沒錯!你們確實在兩個晚上都有目擊證人,可是,第一天晚上,隻有伊藤憲一出現,而第二天晚上,隻有你出現,穀本幸夫,你來解釋一下。”
隨著聲音,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緩緩出暗處走了出來,他沒有藏頭露尾,而是徑直走到穀本幸夫的麵前,才停下了腳步。
借助夜間的微光,穀本幸夫仰頭看清了男人的樣子,麵容英俊,輪廓如同刀砍斧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黑暗之中依然熠熠生輝。
杜蔚國不緊不慢的掏出煙盒,動作從容的點了一支煙,饒有興致的瞥了穀本幸夫一眼,語氣揶揄:
“穀本幸夫先生,我正在等你的回答,怎麼?我也需要朝你開槍威脅才行嗎?”
穀本幸夫用力的擺動雙手:
“不,不需要,這位先生,你的問題,其實非常簡單,第一天晚上我喝醉了,而第二天,則是伊藤喝醉了。”
杜蔚國嗤笑一聲,語氣揶揄:
“哈!這麼巧合的嗎?行,那麼,你再來解釋一下,這條項鏈,你是從哪得到的?”
杜蔚國伸出手,拎著一條黃金項鏈,項鏈的墜子,是一個造型彆致,做工精美的白玉觀音,即使在黑暗之中,也綻放著淡淡的幽光。
這件白玉觀音,是鐮田次郎的傳家寶,是他的死鬼老爹,當年當兵的時候,從華夏神州帶回來的唯一一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