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荃灣,下花山附近,某個僻靜的隱秘之處。
「我丟!雷,雷嘿煞神!」
一個卷毛小子,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杜蔚國,忍不住咋咋呼呼的喊了出來。
這個卷毛就是城市獵人偵探社的孟波,該說不說,這家夥還是有點小帥的。
20多歲,身高180左右,寬肩窄腰大長腿,肌肉也很結實,濃眉大眼,留著一頭波浪似的偏分卷發,粵語說得賊溜。
隻是這家夥的眼神輕浮,嘴角還掛著壞笑,破壞了整體的英挺感。
自從進門,他的一雙賊眼,就不住的瞟向茅愛衣的胸前凸起,直到看見杜蔚國,才收回了視線。
「你認識我?」
杜蔚國挑了挑眉,他的語氣很平淡,並沒有感覺特彆驚訝。
畢竟他在港島不止一次的拋頭露麵,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孟波他們又是專吃私家偵探這碗飯的,消息靈通些也不奇怪。
「認,認識,煞神爺,我丟,真的是你啊,你實在是太特麼英俊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我特彆崇拜你。
「嘶不對啊,像你這樣隻手遮天的大佬,居然找我們做事?你該不會是想坑我們吧?」
孟波這家夥性子跳脫,膽大包天,同時還是個話癆,說話口無遮攔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
「八嘎!孟波,敢跟主人這麼說話,你是不是活膩了?」
老話說主辱臣死,杜蔚國還沒說什麼呢,茅愛衣就炸毛了,指著孟波鼻子厲叱。
其實,杜蔚國再三囑咐過她,管他g叫先生不要叫主人,但是情緒激動之下,她忘了。
孟波扭過頭,呲著牙花子,擺出一副自以為瀟灑不羈的笑容,混不吝的調侃道:
「安啦!煞神爺不是小氣的人,肥波,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是不是看我靚仔,想主動跟我搭話?」
孟波也是個中日混血,東瀛占領期間出生的,隻不過他老子是華夏人,所以才取了個中文名。
事實上,他是在東瀛長大的,隻是後來被當地人排擠的實在混不下去,這才被迫回了港島。
所以,孟波自然懂日文,而肥波則是這孫子隨口給茅愛衣取得外號。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雖然有些粗俗,但還蠻恰當的,茅愛衣的身材確實比較頂。
「八嘎!你找死!」當著杜蔚國的麵被如此羞辱,茅愛衣的臉頰瞬間殷紅如血,她被激怒了。
茅愛衣可不是嘴炮,喝罵聲中,小太刀已然脫鞘而出,化作一道淒厲的寒芒,毫不留情的朝著孟波的脖子劈了過去。
她這一手在東瀛還有個響亮的名頭,居合斬。
因為她用的是不到一米長的小太刀,攻擊距離雖然短了些,但是拔刀的速度卻更快。
迅若雷霆,這一刀如果劈實了,孟波必然人頭落地。
「撲街!肥波,你母老虎,你特麼瘋了?你就要殺人啊!」
好在孟波也不是泛泛之輩,這家夥天賦異稟,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反應也快。
他的身體猛地後仰,間不容發的躲過了這斷頭一刀,同時遊魚般的向後退去,嘴裡也沒閒著,哇哇亂叫。
「八嘎!」
茅愛衣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隻罵了一句就沒話了,手裡的小刀卻揮得密不透風,一刀緊似一刀。
刀刀直指孟波的要害,她是真動了殺心。
孟波的身手雖然不錯,但他的大部分本事都在槍上,算是個頂尖的中程射手,體術這方麵,終究是他的弱項。
江湖上始終流傳著一個說法,爭論不休,五步之內,刀比槍快,這絕對是扯淡。
事實是五步之外,槍比刀快,五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眼下這種情況,倒是適用這個說法,茅愛衣的刀太快也太狠了,都特麼砍出虛影了,快到孟波根本沒機會掏槍。
&n口徑左輪。
不過在茅愛衣山呼海嘯般的攻勢下,孟波根本就倒不出手,更沒機會口花花了。
茅愛衣已經砍紅眼了,孟波左支右絀的顧頭不顧腚,處境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喪命。
孟波並不是自己過來的,他還有兩個同伴,一男一女,都挺年輕,也挺精神的。
眼瞅著孟波已經命在旦夕,他們都急的不行。
不過杜蔚國這尊真當的麵,他們投鼠忌器,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出手拉偏架。
「茅愛衣小姐,對不起!我代孟波道歉,請務必手下留情!」
實在被逼得沒轍了,女孩隻能大聲的道歉求饒道。
她叫楨村香,很年輕,撐死也就18,9歲,個子很高,長得也挺漂亮的,算得上容貌清麗,多少還帶點英氣。
隻是她發育的不咋地,相當不咋地,胸口平得都能當菜板用了,根本分不出前胸後背。
配合她假小子一樣的短發,很難激發男人的欲望。
楨村香喊得很大聲,簡直震耳欲聾,茅愛衣當然聽到了。
不過她卻置若罔聞,眼神凶戾的繼續追砍著,此刻,孟波已經逼到了牆腳,沒了輾轉騰挪的空間,喪命在即。
「好了。」杜蔚國終於說話了。
他的話音未落,刀光就驟然一收,此刻,小太刀的刀刃已經抵在了孟波的咽喉前,距離隻剩區區2厘米。
孟波的額頭上全是冷汗,臉色煞白,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他是真怕了。
再看茅愛衣的時候,眼神躲閃,已然沒了剛才的輕浮。
杜蔚國慢條斯理的拿起煙盒,悠哉悠哉的點了根煙,緩緩呼出煙氣,語氣戲謔:
「我還得用他們做事,暫時先留個活口,做不好事情,再殺也不遲。」
「是,先生。」茅愛衣頷首,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隨即,她扭過頭,緩緩的收起小太刀,眼神如勾,狠狠的剜了孟波一眼:
「哼,孟波,今天算你走狗運,再敢滿嘴噴糞,我保證一定會殺了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狠你是老大,你說的算。」
孟波這家夥沒臉沒皮的,倒是能屈能伸,連忙高舉雙手做投降狀。
「就是這件事,怎麼樣,能不能查明白?」
片刻之後,杜蔚國把自己的委托說完,重新點了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的沉默不語的城市獵人三人組。
仨人對視了一眼,臉色都很凝重,還是嘴快的孟波忍不住率先開口了:
「衛斯理先生,這個委托,我們能不接嗎?」
他們也不傻,這個案子明顯涉及到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或者團體,連煞神都得偷偷調查。
這已經不算是什麼混水了,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萬丈深淵。
「嗯?」
茅愛衣頓時冷哼一聲,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孟波被嚇得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委屈巴拉,滿眼祈求的望向杜蔚國。
他有種錯覺,好像傳說中殺人如麻的煞神爺,脾氣還不錯,反正比動輒就要砍人,蠻不講理的茅愛衣更好說話。
再怎麼說,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在哪擺著呢,都封神了,不至於以大欺小
,直接對他們這些小卡拉米動手。
丫的,這孫子居然把我當成軟柿子了,杜蔚國斜了他一眼,反問道:
「你覺得呢?」
「呃」
被杜蔚國幽潭般的雙眸盯上,孟波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瞬間洞穿了,口乾舌燥,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不,不能。」
「嗬嗬」杜蔚國嗤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所以,你們需要多久能把事情給我查明白。」
「衛斯理先生,請問,如果我們最終查到什麼惹不起的大人物,您會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嗎?」
孟波同伴中,那個始終沉默寡言的男人開口了,語氣還算沉穩。
他叫楨村秀幸,城市獵人三人組裡最年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