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不能混為一談……
伊庫修貝能夠像造物主一樣隨意創造存在,很大程度跟「數據」的特殊性有關。
這裡,畢竟是由數據構成的世界。
在創造這方麵的難度,定然是比「生命誕生」容易非常多。
而他們作為活生生的人類,之所以能夠立足於這樣的世界,就是因為「念」的介入。
是「念」架設出了一種能聯結兩者的通道,所以才會有電腦世界的存在。
莫尤壓下心中翻湧的思緒,學著伊庫修貝那樣,徑直跳到了綠色管道上方。
當他確信自己雙腳踩在一處實地上之際,耳畔忽然想起一陣遊戲特效聲。
不等他反應過來,隻感覺整個人像水滴一樣滑入水管之中,眨眼間就從管道的另一處流淌出來。
“嗯?”
莫尤的身體輕緩落在一朵狀似棉花的雲朵之上,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湛藍的天空,以及各種懸浮在高空之上的顏色各異的積木。
這些積木如繁星般多不勝數,不僅五顏六色,形態和體積也存在著極大差異。
莫尤一眼望去,突然發現有個彆積木在移動。
卻是幾塊懸浮於空中的積木在互相靠攏,仿佛它們之間有一股看不見的磁力在作祟。
在莫尤的關注下,這幾塊積木很快就合在了一起,繼而變成了一隻紅藍相間的小鳥,開始扇動那看上去有些不協調的翅膀,在天空之上飛來飛去。
然後——
積木小鳥毫無征兆的朝往下方俯衝。
莫尤的視線緊隨其後,循著積木小鳥的動向望向了下方。
也在這時,莫尤才發現下方的大地之上是成片的由積木建造而成的建築。
以他的目力,甚至可以看到很多由積木構成的奇形怪狀的生命體。
要說是生命體,也許不夠嚴謹……
畢竟這些存在的本質,極有可能就是數據。
哪怕拋開數據這個認知,在莫尤看來,這些積木更像是被注入意識,從而變成了一種擁有自主行動力的存在。
莫尤目不轉睛看著下方的積木世界。
一旁。
伊庫修貝安靜不語。
任何的解說,都不如第一眼看到新奇事物時的短短幾秒時間。
就在這時,金也是順著管道來到雲朵之上,便看到了莫尤此刻的反應,也看到了久違的積木世界。
天空之上,是不計其數的積木部件,時不時就會組成一個生物體。
大地之上,是一個同人類世界一般如常運轉的積木世界,可以看到絢麗多彩的建築,也可以看到人形積木,乃至於狀若奇珍異獸的積木。
而這樣的區域,也不過是電腦世界的一處角落而已。
在電腦世界裡,但凡人類能夠想象出來的東西,都有可能以數據的形式誕生。
光怪陸離,即是為電腦世界量身定做的形容詞。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給人一種強烈的虛擬感。
金起初接觸到電腦世界的時候,也像莫尤這樣,被眾多無法言喻的新奇事物所吸引。
可是——
「這是虛擬的世界,這裡的東西都是重量近乎為零的數據。」
當腦袋裡有這樣的認知時,從虛擬世界裡所獲取的新奇感,是遠遠不如現實世界的。
就好比伊庫修貝在電腦世界裡建造一座金從未接觸過的遺跡,但是金卻無法從中體會到那種在現實世界發現遺跡的真正感受。
因此金從未沉迷過電腦世界,僅僅是最初接觸時感到無比新奇而已。
這也是他很久沒有再來電腦世界的原因。
金覺得莫尤是一個和他很像的人,所以應該也會因為新奇感而暫時留在電腦時間裡一段時間。
但實際上——
此刻的莫尤確實驚奇於電腦世界的本質。
可他在這個時候所思考的問題,並非電腦世界有多大,積木樂園這種區域又有多少、是不是還有更離奇誇張的事物等問題。
他在思考天空上那些經過組合而獲取到自主意識的積木生物體。
幾塊積木部件黏附在一起,就能誕生自主行動的意識。
從過程和結果來看,基本可以定義成操作係現象。
但的確很有趣。
莫尤嘴角微勾,忽然覺得失去「影子」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這樣的結果,似乎給了他某種繼續前進的動力。
“如果這是一個契機,那麼我能以此而獲得什麼能力呢?”
莫尤在心中默默想著。
對抗死亡現象的基石的複活代價是失去了承載「靈魂回響」能力的影子。
如果沒有辦法找回影子以及靈魂回響的能力。
那麼就在灰燼之中尋找仍然具備價值的東西。
這樣的行動,比一味的接受「現狀」更有意義。
不論遇到何種變故,人類這種生物,是不可能在原地打轉的。
哪怕隻是為了去做一件渺小之事,人類雙腳所存在的意義,就一步一步向前。
“去幫西索處理掉災難吧……”
莫尤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不知是因為剛才的思考,還是因為一瞬的良心發現。
莫尤突然覺得自己挺對不起西索的。
不僅放了那麼多次鴿子,而且還有意識的將西索身上的災難處理問題延後。
雖說西索隻要一直保持「絕」的狀態就能抵抗住那種咪咪花的進一步侵蝕,但是就這樣放任西索在不確定的「日期」裡苦苦等下去,也終歸是一種精神折磨。
如果遠在現實世界的西索能看到莫尤此刻的想法,想必多少會有一點小感動吧。
可如果他繼續看下去,
那他就會發現——
“嗯,說不定還能拿到點‘能力素材’什麼的。”
“再者將西索一頓胖揍,也許觀感還會給出一些跟能力有關的獎勵。”
“這麼一想,突然有點迫不及待呢。”
莫尤抬手抵著下巴,開始關心起西索的現狀。
與此同時。
世界某處,一處毗鄰瀑布溪流的樹林之中。
忽有兩下噴嚏聲響起。
若有人循著聲源望去,便能看到一個正在「搔首弄姿」的赤裸男子。
雖說這個形容詞更多是用在女性身上……
可如果單指擺弄身體姿勢這件事來說的話,赤裸男子也的確正在做這件事。
而這個赤裸男子正是飽受災難折磨數月的西索。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身上有不少植物花朵蔓延,穿上衣服的時候倒還好,但是等脫下衣服時,總歸是不方便,以及會加劇災難植物所帶來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