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熹雙目瞪著陸風,見後者神色尷尬,接著道:“若無緣由,以妙青的性子斷然不會擅自作出這等有違戒律之事,此事多半因你而起吧?”
陸風坦言認了下來,將冷花屏負傷,妙青仗義相助一事述說了一遍。
末了,又擔憂的問了一聲:“妙青她此番觸犯的戒律嚴重嗎?”
素熹神色冷了幾分,“外泄禪題,按戒律而言,是有損禪德、禪緣的大錯,嚴重者,可能會被剝奪終身參禪的資格。”
什麼!
陸風一驚,癡癡道:“她分明稱這是無關緊要啊?”
早在同妙青提及禪題前,陸風便詢問過她,若是外泄是否會對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若非妙青神色淡然毫不在意,他也絕不會由得對方這般。
素熹微微歎息,“妙青既有意相助,若是同你說了後果,定會給你帶來心理上的負擔,想來出於此,她才不說的吧。”
陸風聞言神色不由一陣柔軟,內心深處萌生幾分愧疚。
前有救命之恩,今又有此番不惜違戒相助情誼。
實在無以還報。
陸風跟著素熹走進相鄰的房內,專注的傾聽起隔壁普欣禪師對於妙青的審問和處置。
心中暗暗思量,若稍有什麼訓斥或者責罰出現,定不惜一切也要出手乾預!
普欣將諸多答卷攤在妙青跟前,上來便直言質問:“四份答卷,錯因一模一樣,對此你可有何話要說?”
妙青坦然回應道:“他與我故交不淺,此番又是出於救人之故,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普欣冷漠道:“就因如此,你就不袖手旁觀,就甘願毀了自己的禪緣、禪德嗎?”
妙青搖頭,堅定的述說道:“禪自在心中,我本修的便是醫禪一道,講究濟世為民,慈悲為懷,當以慈心修善道。”
“此番雖有違戒律,但事出有因,我並不覺禪心受到絲毫影響!”
“若因此而帶來任何責罰,我也欣然接受,但凡能換得救人機會,無論如何也都是值得的。”
普欣聽得妙青這番話語,不由暗暗驚歎其對禪道竟有此番見解。
愣神了好一會,這才繼續開口:“你此般隨性枉為,雖隻違規了戒律,但若下次,麵對同樣處境,需害一人,方才可救你的故友,你又該如何抉擇?”
妙青淡然一笑,隻淡淡說了四個字,“跟隨本心。”
普欣皺了皺眉,直言道:“你好似並不將我宗的戒律守則放在眼裡?”
“弟子不敢,”妙青恭敬道:“弟子素來持戒修心,但也曾聽言,修禪者不可一味的受限於戒律的條條框框之中,需明悟屬於自己的禪心,貫徹屬於自己的一套禪修之道。”
普欣聞言臉上隱隱透出幾分驚容,驀然之間,她發覺妙青對於禪道的見解,竟隱隱在自己之上……
單論這戒律而言,自己向來十分重視和持秉,但這恰恰也束縛了自己的禪心。
禪修之道,‘隨性’二字乃是至高的真理。
一名修行有成的禪師,其禪心必然超脫戒律,達到了跟隨本心的境界。
普欣慎重的打量著眼前的妙青,出於禪道考慮,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決策。
正在這時,一道輕柔的魂識突兀的出現在了其腦海之中。
“大長老!”
普欣肅然一凜,神色當即變得無比敬重起來。
原來,大長老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收到大長老的指示後,普欣朝妙青開口道:“你且隨我來,大長老要見你。”
隔壁房中,素熹欣慰的笑著,妙青的表現她看在心中,對此十分的滿意,尤其是在對禪修這一塊的理解層麵,饒是她也不禁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不由感歎‘天生七魄貫通的先天之體,對於禪修悟道上,果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
福源城,福源客棧,一間僻靜的客房之中。
鐵傀、熾魅、鬼伶、夜遊刃、幻手鬼刀、鬼簫,齊聚一堂。
“雷火門和馭獸莊定於兩日後在絕鹽山腳下進行和談。”
“此番大事,我們做不了主,是否需儘快通知堂主?”
鬼簫彙報著最新探聽而來的消息。
鐵傀聞言,目光看向熾魅,“堂主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主持大局?”
熾魅搖頭:“堂主的義妹受了重傷,正在清修禪宗尋求治療,兩日後估計不一定趕得回來……”
“這可如何是好?”鬼伶有些擔憂。
熾魅從納具中取出三個錦囊,含笑道:“堂主臨彆前給了我三個錦囊來著。”
鬼伶鬆了口氣,“你不早說。”
幻手鬼刀好奇的盯向桌上擺放著的‘紅、黃、藍’三色錦囊,疑惑道:“熾魅姐,堂主既有此交代,你為何藏到現在啊?”
熾魅嬌笑一聲,彈了一下鬼刀的頭,“好你個小鬼頭,連你也敢質疑姐姐了!?”
幻手鬼刀當即臉色一紅。
熾魅朝鐵傀解釋道:“堂主有過命令,這三個錦囊需在特定節骨眼上才可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