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笑了笑,“誰說我要騎了?給它按上車輦。”
林小瑾臉色一驚,恍惚間還在思量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鐘三笑則是嘴角一抽,玩味道:“此般玉龍駒天下無雙,速度無可匹敵,少家主當真要用它來拉車?”
陸風點頭:“小瑾她畢竟淑雅,若是騎馬不大妥當,尋常車輦速度又太慢。”
林小瑾聞言臉色不由一紅,看著自己一身嫻雅長裙扮相,確實是不大適合策馬而行,但對於陸風竟要將玉龍駒這等奇珍用來拉車,不免還是有些心疼之感。
“哥,我沒事的,我去換身衣著吧。”
陸風溫和的笑了笑,當著一眾林家長輩的麵,認真道:“這幾年你受苦了,而今哥哥回來了,定不會再讓你們受到半點委屈,玉龍駒再怎麼珍稀,也不及你們萬分之一。”
做戲自當要做全,此刻的他乃是林力雲,自要體現出該有的親情和憐愛之態。
林小瑾眼眶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潤,鼻尖也是湧上了一抹酸意,此般被人嗬護的感覺,她已是許久沒有體會過了,這一刻,眼前的陸風在她心中儼然已是當做了至親的哥哥看待。
林務滸一眾見狀,欣慰之餘,臉色卻都變得有些難看和古怪,隱隱還都透出了幾分猶豫和不忍。
鐘三笑咳嗽了一聲,打斷有些欲言又止的林務滸。
繼而喚那家丁去備起了車輦。
“少家主,可要去看一眼那玉龍駒的威風?”
鐘三笑出聲建議道,自也覺得此般奇珍用以拉車太過暴殄天物,想著陸風在瞧見其神駿不凡後,會改變念頭。
“也好,”陸風笑著點了點頭,拉過林小瑾的手便自廳外走去。
此般拉手在眾多親戚長輩看來最正常不過,也是迎合著眼下的身份,但卻是讓得林小瑾渾身一顫,臉色不禁更紅了幾分。
僵硬了一瞬後,連忙順著陸風跟了過去,一顆心卻是砰砰止不住的跳個不停。
陸風隨著鐘三笑來到側院的馬廄。
不待走近,便已是瞧見遠處的那頭雪白色駿馬,因其色澤的特殊性,一眼便自諸多馬匹之中識彆了出來。
傳聞雪頂玉龍駒的白,比之天上白雲,雪山冰晶還要白上三分,今日得見,果真不同凡響。
陸風自問生平還是頭一回瞧見此般白淨無暇的顏色,宛若一件白玉雕塑一般,令人賞心悅目。
眼前的這頭玉龍駒頂多堪堪達到成年水準,比之馬廄內的其他良駒要小上那麼兩三分,但速度卻比之它們所有加起來還要來得快。
玉龍駒體型十分的纖細優美,渾然天成,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身體十分凝實,長長的鬃毛柔順自然,體表隱有瑞氣升騰,猶似黑夜明珠,閃爍著一方天地,與著四周雜亂肮臟的馬廄環境格格不入,相較一眾普通馬匹而言,亦如白雲和汙泥之彆。
那些普通馬匹也好似清楚這點,竟都自行慚愧般的縮在了角落,猶似怕染了這份雪白純淨。
陸風邁步靠近,那玉龍駒高傲的昂了昂馬首,十分通人性的眼中竟透出著幾分不屑與傲然,渾然不將陸風放在眼中。
探手輕觸,觸感細膩冰潤,猶似美玉般柔滑,那如絲般長鬃,竟真如傳說中那般散發著淡雅的香味,猶如雪後冰蓮所散發的氣息一般,令人嫻靜而又舒適。
在陸風輕觸的那刹,玉龍駒發出一聲嘹亮的馬嘶,猶似在傳達著不滿與抗拒,若非拴著身子受限,怕是都要一腳將陸風給蹬飛出去。
目光下移,看向玉龍駒四個白皙如玉的蹄子,除卻被人為佩戴上的四個細小黑圓環外,通體乾淨無暇,不曾沾染半絲汙濁,同馬廄四周肮臟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鐘三笑瞧見陸風在打量著那四個黑色小圓環,當下解釋道:“雪頂玉龍駒生來便桀驁無比,非人類所能馴化,若不佩戴上此般刑具,斷不會輕易讓得人類騎乘。”
林小瑾帶著幾分天真的開口:“傳言雪頂玉龍駒渡水登山如履平地,饒是冰山雪嶺陡峭峰巒也能輕易登頂,拷上這樣的刑具後會影響它的速度嗎?”
鐘三笑點頭道:“多少總會有點影響的,但以玉龍駒的速度而論,區區影響並不足一提,哪怕有著此般刑具在身,陸地之上它的速度也鮮有獸類可比。”
陸風暗自皺著眉頭,冷不丁的開口:“若是摘了這刑具,會如何?”
鐘三笑失笑:“那這玉龍駒怕是會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
林小瑾好奇道:“它真跑的那麼快,那武驚雷又是哪裡抓到它的啊?”
鐘三笑解釋道:“他也是自彆處購來的,這玉龍駒原先是被黑榜上一名有著天魂境後息實力的邪修魂師,以各種卑劣手段布局捉拿,但那人也僅能將其扣下,卻是馴化不了,若非自獸穀弄來這套黑印玄環,怕是也隻能乾看著。”
陸風對於獸穀的一些馴獸器具也曾有過一些了解,此般黑印玄環並非什麼稀罕物件,勉強隻能應對一般地魂境級彆的魂獸,若非玉龍駒一身實力隻在速度之上,不具備多少攻擊特性,如若不然,定不會受此般刑具所縛。
以刑具馭獸,向來為陸風所不恥。
看著眼前這頭玉龍駒白皙如玉的四蹄上因這黑環都烙印出了刻骨的紋路,他心中更是泛起一分不忍。
猶豫了一會,兀自開口道:“鐘叔,煩請卸了這黑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