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搖頭苦笑:“書老正是因為太了解你了,所以才不讓你跟著。你若去了,我這心上的愧意可就又要多一份了。”
陸風同樣對楚雲荊十分熟悉,明白那時他若陪著書老進了岩魔嶺,最終舍身帶出中宮之土的斷然會是他,顯然,書老也明白這點,故而才會避而不提要入岩魔嶺之事。
楚雲荊深深的呼了口氣,排遣著內心的惆悵,“書老如今傷勢好些了嗎?雲遊是假,莫不是去了哪處療傷不成?”
陸風直言道:“書老雲遊確實為假,但卻不是因為傷勢。我煉化中宮之土後幫著書老調理過一陣,加之書老本身體質特殊,胳膊靜養下當不會再有大礙。書老此番遠行,除了回北幽靈獄找尋北精之水的下落外,還有便是因六妹的事情。”
一直在旁聽著的落清秋心中陡然一揪,“花屏怎麼了?”
陸風沉重的說道:“她突破天魂境時,因闖天道魂關時出岔,靈魂陷入了沉寂,後經禦魂族散落在外的後人搭救,慶幸穩定了下來,但想蘇醒,確需禦魂族的至寶,天香奇魄。”
楚雲荊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傷情,但隨即便是被無儘的寒意所籠罩,逼問道:“是何人害得小六重創如此?”
陸風一愣,苦笑道:“還是沒能瞞過大哥。”
陸風原本故意不提冷花屏受傷細節,是不願讓得楚雲荊和落清秋摻和進於孫柳柳等人的爭鬥來,卻是沒想到楚雲荊的心思一如既往那般細膩。
楚雲荊沉著臉道:“我們都經受過書老教導,若非受人乾擾,區區天道魂關以我們的經驗閱曆又怎麼可能出岔!”
落清秋同樣臉色沉了下去,痛心道:“三哥,你是不是又想著將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想著獨自去替花屏報仇!”
陸風被說中心事,臉上不禁浮現三分無奈,但還是直言道:“老荊,小五,這事你們彆參與了,我會解決。”
楚雲荊意識到什麼,沉聲問道:“傷害小六的人背景很強大?”
出於對陸風的熟悉,楚雲荊所能想到的便唯有這個原因了,之所以不讓他們摻和,顯然這背後的勢力,是連戰宗和幻音穀都需重視的存在。
遠處,邵陽好巧不巧的選在這時將備好的酒水小菜端了過來。
邵陽瞧見陸風同楚雲荊劍拔弩張,氣洶洶的模樣,明白眼下不是插嘴的時機,不由將卡在喉嚨口賠禮的話縮了回去。
陸風見邵陽將備好的靈肴酒水放置石亭內就要離去,開口吩咐道:“於坪外自行修煉。”
楚雲荊得見此般情形,更是不滿:“老陸,你既這般在意這些學生,可有想過,你若獨自承受,有朝一日出了事,他們當如何?”
落清秋也道:“花屏不止是你一人的結義金蘭,她也是我們的六妹!”
陸風沉默了半晌,架不住楚雲荊咄咄逼人,就差朝他揮拳的架勢,終是說了出來。
聽完太虛幻境之中,孫柳柳聯合秦天良、桑飛塵趁人不備,乾擾冷花屏突破一事後。
楚雲荊和落清秋二人已是滿臉寒霜,儘皆透出了無儘殺意與憤怒。
同時,也明白過來為何陸風不願吐露的緣由。
冷花屏的仇牽扯著孫家、秦家、六合宗三方勢力,確實非同小可!
楚雲荊僅沉默了半晌,便即開口:“老陸,此仇我同你一並報,回頭我便即脫離戰宗,以自由人的身份來尋你。”
自古情義兩全,楚雲荊明白真要報此仇的代價會有多大,所能做的便唯有不牽連自己的宗門。
“還有我,”落清秋猶豫間也是義無反顧的作出選擇。
陸風抬手握拳輕撞了一下楚雲荊的肩膀,故作輕鬆的笑道:“老荊,你還不了解我,花屏都受傷那般久了,我又怎會隱忍到現在?該布的局已在路上了,所以才叫得你們不要插手,免得壞了我計劃。”
“當真?”楚雲荊狐疑的盯著陸風。
“自是真的,”陸風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你何時見我放過一個仇敵!”
楚雲荊這才信了幾分。
落清秋輕笑道:“想來也是,三哥在北幽靈獄時便已是出了名的愛記仇了呢。”
楚雲荊道:“但這三方仇家畢竟都不是小勢力……”
說著同樣握拳回擊了陸風一下,“若遇到不可力敵之事,務必要知會我們,切記我們永遠是生死一體的北幽七子!”
陸風點頭,“生死一體。”
落清秋也道:“生死一體。”
落清秋猶記得上一次喊出這四字時,還是在北幽靈獄那遍體鱗傷險些全軍覆沒的那慘烈一戰中。
此刻回想,不禁滿懷感觸。
楚雲荊亦是如此,餘光瞥見石亭內備好的酒水,“來,老陸,我們許久沒喝了。”
“今夜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