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馮明朗臉上滿是苦悶,若缺少一條胳膊他到還有著信心可以繼續修行成長下去,若再少個腿或者彆的什麼部位,那他再沒自信能不輸常人了。
陸風解釋道:“我所言的不夠並非指容量,待得死氣下沉至指定部位,想徹底鎖住不使得其回流,至少也需大半個胳膊大小的麵積以供刻銘。”
馮明朗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洛小惜明白陸風先前所言並非自己所想那般,臉色不由更紅了幾分。
陸風這時又道:“若沒什麼彆的問題,那便開始吧,把身上的衣物儘數退了,我先根據你們各自的經絡走勢,於你們手臂設下第一環禁製。”
“什麼?還要脫衣?”洛小惜突然瞪大了雙眼,見馮明朗一眾已經自顧自的開始寬衣解帶,更是急切的看向陸風。
陸風輕輕一笑,“早前便同你說你留在這多有不便。”
“我……”洛小惜一時語塞,回想自己那時還揚言稱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臉蛋不由唰一下徹底通紅。
“煩死了!我去外頭等你。”
洛小惜撐著顏麵拋下這麼一句話後,便是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棚屋。
洛小惜離開後,馮明朗一眾脫衣頓時麻利了許多,儼然,方才礙於洛小惜在場緣故,竟都也有著幾分扭捏。
陸風對於在人體肌膚上銘刻陣紋布設禁製雖然不是頭一回,但上一次麵對的路遷兒是控製其體內劇毒,是基於將她整副身子往陣兵方向去的,可與眼下情形截然不同。
一來,死氣比之尋常的毒可難控製多了;二來,馮明朗等人的身子也都尚且有著自主操控的能力,斷然不能硬生生的將之一律犧牲化作陣兵。
基於這兩點,既要保證他們對身體的掌控,又要保證死氣不會影響體內靈氣運轉,其難度,可想而知。
片刻過後,馮明朗一眾已是儘數褪去衣物。
陸風瞧著幾人渾身上下都透著烏灰之色,不由暗歎自己對於幾人的傷勢還是低估了。尤其是最嚴重的馮明朗,其胸口處更是彙聚了一大團烏黑之色,距離心臟已是不過分寸,若救援得再慢些,於那屍水中多泡幾個時辰,怕是真的就回天乏術了。
陸風一一檢查著每個人的傷勢,靈氣逐一覆蓋向每個人周身,感應著各自經絡的細微分布。
不管是以身化陣兵,還是局部設下禁製,可都需建立在對周身經絡走勢無比熟悉的前提下,若二者之間存在排斥,那下場可是會如走火入魔一樣非死即殘的。
小半個時辰後,陸風自體內逼離出五滴精血,秘法施展下,分彆於馮明朗五人的左手胳膊處銘刻上了一圈血色紋路,因為事先探查過每個人的經絡走向,故而此般血紋一經附體,便是引起了他們各自經絡的共鳴,對外,仿若成了經絡的延伸,對內,則如經絡的節點。
以陸風目前的實力,也唯有此般由自身精血凝聚,配合玲瓏穀獨有的特殊手法所製的血紋,方能有著把握擋下死氣的回流,而想進一步將死氣徹底封在左手胳膊之中,則需更多的精血銘紋才能辦到。一經出現閃失,那後果怕就唯有斷臂求生了。
馮淵及一眾長老守候在側,在瞧見陸風所謂的有法相救,竟是在損耗自己精血的基礎上後,一個個臉上不禁滿是複雜和不忍。
馮淵原先答應陸風守山之約,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和兒子的命,但此刻,卻是發自內心的應下了此般約定,甚至也已是願為之再次赴上性命,毫不猶豫!
事實上,陸風此般損耗精血的傷勢遠比馮淵一眾所以為的要輕許多,一來這並不是不可逆的本命精血,而是可以通過天靈地寶予以恢複的,常人犧牲這般多的精血需要一年半載方能恢複,對於實力也至少削弱兩三成,但陸風因為煉化過東魂之木的緣故,恢複力遠超著常人,此般精血的消耗於他而言並不能造成太大影響,少則十日多則半月便可自行恢複過來了,若是有靈肴或丹藥一類相輔,那將恢複得更快。
肖立秋眼中透著幾分茫然,好奇的觸碰著自己胳膊處的‘血環紋路’,“除了有些癢癢的外,沒感覺有多大的變化啊?”
馮明朗提醒道:“你仔細感應感應,這‘血環’上下的經絡已是隻能單向互通了。”
肖立秋愣了一瞬,隨即驚道:“真的耶,靈氣可以流向胳膊,可想調動胳膊經絡處的靈氣卻不行了哎,好神奇啊。”
陸風解釋道:“你們可將此環視作一道門,許進不許出,用於阻斷死氣回流之用。若無彆的什麼不適,那我們便開始接下來的‘導引’。”
馮淵一怔,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出聲製止:“罷了吧,萬不可再為朗兒他們損耗了。”
其餘一眾長老也是唉聲歎氣道:“他們命中許是有此一劫,閣下做的已是夠多了。”
陸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馮淵一眾的顧慮,輕笑道:“放心吧,接下來的導引並不需再耗損精血,僅需普通的靈源液即可。”
馮淵暗自鬆了口氣,但隨即臉上又透出幾分尷尬,“不知此番共需耗費多少靈源液,我這就去籌備。”
馮淵雖有著天魂境實力,但因為性子的豪爽和對門人的無私,以至於讓得魔猿山這些年下來並無多少積蓄。
聽得靈源液一事時,馮淵內心不免還有著幾分自卑和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