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兒心中一急,顧不得池中到底存不存在危險,下意識的便隨著陸風後躍跳下去的方位,緊跟了過去。
直覺告訴著她,這樣做或許還能有著幾分生機,若是繼續留在石室,且不說衛淵和雁南秋斷不會放過她,僅是這眼看就要失控的可怕烈火,怕都能將她燒成灰燼。
薛紫兒縱身入池的那瞬間,下意識的以為就要一頭撞上池底堅硬的石板了,待得冰冷的池水沒過上半身,卻遲遲不見撞擊疼痛感傳來,不由陡然為之一怔。
驚愕間,發現池中竟還真有著一番洞天,在其躍下的那處方位,底下的石板竟是個缺口,宛若障眼法一般利用水的折射影響視線下,騙過了她的眼,實則上卻是有著地洞口一般存在。
待得穿過那處缺口,見是一條挺直的管道狀通道,薛紫兒沒得選擇,隻能硬著頭皮筆直沉底。
約莫降了兩三米之距後,瞧見儘頭有著左右兩處拐角,依舊是大小相似的管道狀。
容不得深思,本能的便選擇了就近靠右的一側潛遊了過去。
遊過一段距離後,薛紫兒突然瞧見儘頭處竟是一處石壁,這可將她驚嚇的不輕,但本著此般狹窄的管道空間,很難調轉身形回頭下,隻能硬著頭皮朝著石壁遊撞了過去。
薛紫兒心中盼著儘頭處仍舊是如先前那般一樣是障眼法一般的布局,但當結結實實的撞上那處石壁後,感受著骨頭都快散架的疼痛,才發覺,這壓根就沒有通道,而是切切實實的石壁!
薛紫兒眼中下意識的閃過一抹絕望,但隨即便是突然發現,頭頂上空,竟有著一條新的管道狀通道出現,不由為之一怔。
想著之前潛遊的路徑,腦海中一副‘凹’字地形圖陡然浮現,順著頂上通道上潛,約莫遊過躍下時的兩三倍高度後,突然隱約感受到上頭有著微弱光芒晃動。
薛紫兒心中陡然一喜。
此般水池地道,還正如她所預料的,乃是兩頭不一樣高低的‘凹’字結構,自上頭石室底下躍下的方位,恰
好正是凹字的一端,隨著潛遊,她此刻應該是來到的凹字另一端。
且自第一次降底時瞧見的左右岔口,讓她暗自覺得,此般‘凹’字管道,恐怕不止一處,乃是並排布置,底部相通的。
與此同時。
當薛紫兒躍池逃生後不久,上頭石室之內,無數短柱接連爆裂,詭異陰森的暗灰色骷髏一個接著一個凝聚,地麵上赤紅紋路所及區域,大片獸火隱隱有著蓬勃迸發趨勢,猶似火山噴發前透著一股可怕張力。
“小姐快走!”衛淵急聲催促。
苗瑛朝著地表看了眼,那處暗道已被烈火覆蓋,隻好攬手護住姬蘭心朝著氣窗靠去。
“啊~”
正在這時,一道淒慘的痛吼突然傳出。
眾人目光看去,見是雁南秋身旁隨行的同門,此刻腦袋上正被一團暗灰色霧狀凝聚而成的骷髏罩著,慘白的臉上布滿奇異詭譎的灰色細紋,口中溢出著灰紅相間的血沫,表情猙獰,哀嚎不斷,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詭異滲人。
“小姐快走!”苗瑛也催促了一聲,於那暗灰色骷髏散發的靈魂氣息上,讓她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心悸。
“姬小姐~”雁南秋驚懼出聲,期盼求索的瞧著遠去的姬蘭心,若非礙於衛淵在場,他怕早已奪路第一個逃離。
姬蘭心此時已經臨近氣窗底下,眼看就要上躍之際聽得雁南秋的叫喚,回眸間冷蔑慍怒的嗬斥道:“你就留在此地,為你所做的勾當贖罪吧!”
話落,身形一躍,連踏石壁間已是扣住氣窗口。
衛淵和苗瑛二人一左一右,替其格擋著彙聚而去的諸多詭異骷髏。
“姬小姐!”雁南秋絕望怒吼,但見衛淵冰冷肅殺的目光注視下,終是沒有動手的勇氣。
情急之下,雁南秋突然猛的朝上頭的姬蘭心跪了下去,一邊用力自抽著耳光,一邊懇求道:“姬小姐,小人罪該萬死,念在小人貢獻煉器心得和小人玲瓏閣弟子的身份上,還請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餘生願為你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姬蘭心皺眉,瞧著雁南秋此般軟弱貪生怕死的姿態,眼中更是不屑與憤怒。
“雁師兄!”雁南秋身旁另一名弟子於驚愕中回神,暗自防備恐怖骷髏的同時,連忙攙扶向後者,“師兄乃是玲瓏閣年輕輩數一數二的人物,怎可此般作踐自己,朝一名女流下跪?趕緊起來,他們不讓我們出去,我們也跳那池水……”
突見得環形池水麵上已是籠罩了一團暗灰色霧氣,無數骷髏形詭異氣團蒸騰,那弟子到嘴的話不由咽了回去,神情萬般凝重。
姬蘭心冷漠的目光瞧著二人的姿態,本不屑雁南秋死活的她,受那弟子話語影響,莫名湧上一份高人一等的殊榮感,想著與其就這樣殺了雁南秋,不免太過便宜了他,不如將之留下,肆意辱罵淩虐,更易泄心頭之恨!
當下,姬蘭心厲聲說道:“若你立誓,餘生當我身邊的一條狗,本小姐容你一並離去!”
“師兄不可!”那弟子滿目焦急與憤怒。
雁南秋扯開其攙扶的手腕,僅是猶豫了一瞬,便即又跪在了地上,魂識彌漫間,竟真立下了甘願當狗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