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套虛元神決!’
陸風須臾間突然反應過來,先前的那份熱意,正是因為那套功法的緣故,於電光火石的那一刹,他想著出劍,然後本能的便是引動的內心領會的那些劍意,並結合身下處境,自然而然的施展出了雲海劍意,纏繞堵截住了老者的追擊。
陸風回過神,瞧著身前的這片草叢已化作虛無,漫天草絮橫飛間受殘留的滾滾劍勢影響,遮蔽住了‘兩岸’的視線。
受與老者那份威壓碰撞之力影響,條條細微的黑漣起伏於那滾滾劍勢中央,儼然已是撼動此間不穩的空間。
陸風見狀,當即借著此般截斷之勢,奔向遠處。
獨留滿臉驚駭的老者,久久失神。
尹飛喬依稀瞧見陸風遠去的身影,急切問道:“長寧爺爺,可有看清那人具體身份?何人有著如此驚豔厲害的劍術?竟能擋下爺爺您的一招?”
老者搖頭,因為前有草叢遮蓋,後有劍勢威壓碰撞阻斷的關係,他並沒有瞧見陸風出劍的情景,也沒有察覺後者無劍之境的造詣,僅是感受到了那份綿綿無儘,極其難纏的劍意。
乾寶玉皺眉看著陸風離去的模糊背影,隱隱覺得有那麼幾分眼熟之感,思慮間開口道:“此人鬼鬼祟祟藏身於草叢之中,荔兒姑娘,你的這些同門,多半便是被此人所殘害!”
花荔兒臉色更顯陰沉,凝目瞧著陸風離去的方向。
沉默了片刻,花荔兒滿臉苦澀的歎息了一聲,開口同餘下三名同門說道:“這樣的人物,不是我們所能對付,先回穀,待稟明師傅她們再做定奪吧。”
三女聞言儘皆認同點頭,見花荔兒不再執拗留下,心中的這份焦慮擔憂感這才好轉不少。
花荔兒率眾朝向乾寶玉和尹飛喬二人,拱手道:“多謝二位,我們就此彆過。”
二人拱手回禮,接連離去。
待二人走後,花荔兒將手中的擎空令激發,引下道道光柱,滿目悲傷的將諸多同門屍體搬到光柱之中。
餘下三名同門見狀再不存疑,也幫著扶持著同門屍身,邁入光柱之中。
就當光柱引力落下,包裹眾人的那刹,那三名女子突然同時瞪大了雙眼。
隻見,花荔兒於最後傳送離去的關頭,竟獨自從光柱之中跳了出來。
三女同時反應明白過來,她們的這位師姐,原來至始至終都沒想著一並離開。
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為保全她們,不讓她們一起留下麵對處境的凶險,打算著獨自去麵對和調查這一切的事情。
伴隨著光柱的消散,花荔兒擦拭掉眼中悲痛淒苦的淚水,看向陸風離去的方向,目光不由變得決絕而又堅定起來。
死去的人中,可有著她親姐姐在!
此般仇怨,叫她如何能忍得到回穀從長計議!
在女子決意追尋陸風而去的同時。
先前假意離開的乾寶玉突然又折返了回來,恰好瞧見了花荔兒落單的這一幕,嘴角不由浮現出陰邪玩味的笑意。
另一邊。尹飛喬隨著老者走遠後,忍不住好奇問道:“長寧爺爺?花仙穀一行被害,你怎麼看?”
老者眯著眼道:“少穀主有何高見?”
尹飛喬直言:“確實像無極宗的做派,至於先前那人,要麼是無極宗留下負責善後的,要麼就是碰巧路過?”
“應是後者!”老者喃喃說道:“他的劍十分純粹,乾淨,方才那一劍也並沒有展露太多的殺意,能施展出這樣乾淨的一劍,不像會是同無極宗同流合汙之人。”
尹飛喬一驚:“既是如此,我們要不要幫著解釋一二,或許能拉攏這般人物?”
老者搖頭,語重心長道:“閒事莫管,獨善其身。當務之急是謹遵穀主之令,去尋上仁心學院那一行,如若真正的九紋凝丹秘法傳揚開來,於我們長壽穀那將是滅頂之災。”
尹飛喬心中存慮,“可就算殺光了他們,也阻止不了九紋凝丹秘法傳揚啊?”
老者陰冷一笑:“那就要看是誰殺了他們!”
尹飛喬一驚,隨即笑道:“長寧爺爺的意思是……我們來一手栽贓嫁禍?引得仁心學院仇視魂師界?”
老者點頭:“這是穀主的意思,在這之前……我們先設法抓幾個小崽子回來,試著看能不能搜出真正的九紋凝丹秘法。”
……
陸風離去後確認並沒有人跟隨而來,又往北行了數裡,於一處隱蔽之地開始感悟起方才的那般奇異狀態。
自心念轉動間便達劍道真意這點來看,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同虛影所言的‘意領神隨’之境相差不遠了,至少,門檻已經觸及。
但此刻冷靜之下,饒是做到了心無旁騖,卻怎麼也進入不了那般放空之態。
這讓得陸風不由有些鬱悶,剛浮現的幾分喜色也隨之消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