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陸風掌勢之下,長寧突然目光一凝,察覺到一絲隱晦的違和。
環顧四周,見他長壽穀的其餘同門儘皆不見蹤影,連帶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尹飛喬,此刻也並未出現……
再看自己腳下……
原先踩著的分明是厚厚實實堅硬的土壤地,卻在不知何時已經幻化成了一大片猶似鏡子一般平靜的水湖麵,其上甚至還泛著粼粼波光,倒映著他自身的影子。
目光下意識的掃向再度朝自己攻來的陸風,這一看這下,嚇得長寧整個人都不禁一顫。
沒有倒影!
長寧下意識的還道自己遇上了文人墨客杜撰的鬼怪邪祟不成?但轉念細想下,不由意識到了不對勁之處。
他開始嘗試變換其他掌勢進行攻擊,但在掌勢拍向陸風的那刹,後者竟也猶似鏡麵複刻一般,施展出了同他一模一樣的招式。
“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長寧大驚失色,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存在,就算眼前的陸風是天品層麵陣法的陣兵所化,也絕不可能有這般能耐,僅是瞧上一眼便將他修煉了大半輩子的功法學了去啊!
……
遠處。
高個男子瞧著這一幕,低聲朝身旁的矮個男子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此地難道還有陣法存在?”
自他視角來看,同長寧有著幾分不同,並不能瞧見那鏡湖倒影一般的場景,所能瞧見的僅是長壽穀一行八九人佇立不動,原地罰站的怪異狀態。以及背靠岩壁,小心翼翼朝外挪移逃離的仁心學院一行。
矮個男子低沉的目光之中透出一抹深邃,僅是道了四字:“拘魂水鏡!”
高個男子聞言一愣:“總獄拘魂客驍古的拘魂水鏡?”
矮個男子點頭。
高個男子驚道:“此法在拘魂客意外橫死後,不是已經失傳了嗎?怎會……”
高個男子突然意識到什麼,驚疑的看向已經撤離出岩壁範圍的陸風,“難道拘魂客驍古的死同他有關?還是說將此法傳授給了他?”
矮個男子並未回應,而是邁步朝陸風逃離方向跟了過去。
高個男子見狀跟隨,暗道:“我們要不要助長壽穀那行一把?那老頭也算有著不錯實力。”
矮個男子道:“拘魂水鏡困不住他,待他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輕易便可脫困。”
事實也正如矮個男子所言的那般,拘魂水鏡的‘困’並不同於陣法,也沒有對應的困勢。
長壽穀一行之所以陷入那般虛幻對戰狀態,全然是因受到了拘魂水鏡內斂打磨多時的魂識影響,類似於激發起了心魔一般,隻是此般心魔因為幻化成彆人的模樣,加之與本體的聯係受拘魂水鏡影響並沒能清晰感應,這才讓得他們一時不察,陷入了困境。
待得反應過來是魂識層麵的問題後,僅需恪守清明,掃除心中的疑慮恐慌,麵對此般遠不如真正心魔的虛影對手,當不難攻破。
陸風自也清楚這點,故而在暗自用拘魂水鏡困住長壽穀一行後,他便立即著手布置銘刻起了防衛型的陣法,同時將若水一行朝著深穀另一個出口方向帶去。
那矮個男子之所以沒有同意高個男子的話,幫長壽穀一行脫困,再利用他們對付仁心學院,還有一層原因便是他發現了陸風的小動作。
自陸風於褚佑薇手中接過那五柄充斥著恐怖五行之氣的天品層麵寶劍,他的內心便總覺隱隱的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出現了變故一般。
未免遲則生變,他這才無暇顧及長壽穀一眾。
畢竟,就眼下情景來看,他自認為仁心學院不過已是一群殘兵敗將,除了陸風外,其餘人已然構不成威脅。
僅需將陸風引開,便可輕易將那五行純水體的女子除掉。
陸風帶著眾人跑出一段距離後,於一則林間小溪旁停了下來,花了小半炷香的時間,將奔行途中銘刻好紋路的五柄天品長劍,歸整融入了一座普通的地品劍陣之中,而後又將製作好的陣盤遞交到了褚佑薇手中,交代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雖說在場乾芯比之褚佑薇無疑更合適操控這等陣盤,但考慮到此陣所融的陣兵乃是褚佑薇所得,相借時後者又麵露猶豫的模樣,全然是因顧及處境凶險才割的愛,於情於理將陣盤歸於她更為合適,以免於她心中又多落得一個強占資源的罵名。
就當褚佑薇自陸風手中接過陣盤的那瞬,突然一道強橫的氣息極速朝二人衝來。
一股磅礴的氣浪自男子手掌迸發,沿途落葉枯木受其掌勢席卷,四散橫飛,直劈陸風而去。
陸風一拳轟出,輕易的便將這份攻勢打散在了原地,目光掃向遠處那名突然出現的男子,見其穿著打扮,認出是先前逃跑的高個男子。
但此刻男子臉上已不再蒙麵,而是展露出了原本的樣貌。
也正是這張臉,讓得陸風下意識的為之愣神了一瞬,轉而臉上爆發出無儘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