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陸風前衝直刺的劍芒連忙為之偏轉,便刺為削。
起初他見熊元自上而下壓製,本還想著一劍刺穿這頭月屍,但此刻若再如此,怕是會連同其後的熊元也有所傷及。
同時也反應過來,熊元的這一式‘千鈞擎雷’應該有著前後式之分。
若是實力強於敵人,那便憑借著自上而下的千鈞之力,當可將之壓製。
但若敵人實力不弱,就如眼前這頭月屍一般,此般千鈞之勢壓不住它,便會變勢為捆,以金行氣為基激發雷霆之力彙聚雙臂,形成人型枷鎖,將之束縛。
此謂‘擎雷鎖’!
陸風電光火石間應變得當,抓住此般驚險的機會,一劍斜削封喉,斷開了月屍與之脖頸處白色吊墜的連接。
熊元感受著懷中掙紮之力凝滯,雙臂上移,撥住月屍腦袋,沿著陸風斜削留下的傷痕,猛地朝後一掰,生生的將之腦袋扯了下來。
陸風瞧著熊元神情間彌漫的憤怒,下手的狠辣嗜血,不禁暗自皺了皺眉,回首朝先前與白色月屍對戰的那些弟子望去,突見體宗一行此刻儘皆頹喪著臉,滿臉陰沉悲痛抑鬱之色。
熊元扯下月屍吊墜,往著龐籍那邊走去。
此刻溫凝思和唐元等人也都儘皆圍聚在了那裡。
“熊師兄,龐師兄和計師兄還有的救嗎?”
溫凝思的聲音有些哽咽,龐籍是最初被月屍所傷點住穴位的,而計顧源則是在與熊元一起圍攻月屍時,不慎被月屍所傷點住的穴位。
此刻的二人,儘皆渾身僵直,一動不能動。
“他們,已經死了!”
厲未勻突然虛弱開口,臉上滿是不忍與自責,若非他逃命將此月屍引來,也不會有眼前情景。
“你胡說什麼!他們隻是被點了穴!”
溫凝思噙淚怒罵,眼中儘是怨恨之色:“若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叫你賠命。”
厲未勻心中滿是沮喪自責,滿是愧色的看了眼陸風,未免拖累……
猶豫間,竟兀自抬起手中長劍,朝脖頸抹去。
陸風不由被嚇了一跳,連忙出手截住抹喉的劍芒,看著厲未勻喉部泛出的劍痕血絲,分毫之差便要喪命,其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他雖清楚厲未勻性子直,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會這般直。
常人遇此情景,就算心中存著自責,那也總歸要說上兩句賠歉的話,他倒好,一言不合,直接行起償命之舉了。
雖也算是漢子行徑,但卻叫人瞧著莫名氣惱。
熊元也是被這一幕所驚,他起初心中同樣存著幾分怨意,但在見到厲未勻竟會被此事弄得如此自責乃至赴死,心頭的氣不由便消了許多。
長長的舒了口氣,上前拍了拍溫凝思的肩膀,寬慰道:“龐師兄他們……已經死了。但這不是他的錯!”
溫凝思氣怒未消,“怎麼就不是他的錯了,要不是這該死的人引來這些月屍,龐師兄他們怎麼可能會死!”
熊元歎息道:“他曾提醒過我們,不可擅自幫解開龐師兄的穴位,若真要追責,龐師兄的死,我們的責任反而更大。”
溫凝思不服道:“這算哪門子鬼道理,哪有幫解穴反倒是害人的說法!”
說著指向一旁的計顧源,“若是解穴反而是害了人,那你和我說,計師兄應該怎麼辦?就這樣一直僵著嗎?”
陸風感受著計顧源隱隱散發的氣息,混亂異常,比之走火入魔之人尤為甚之,不禁滿是詫異,很難想象這是一個被點了穴的人所該有的氣息。
通常情況下,被點穴後,人體內的氣息會逐漸趨於平靜,饒是奮力抵抗,想衝破穴位,也斷不可能迎得此般混亂局麵。
儼然,唯一的解釋便隻有一個,那就是受那陰毒指勁影響所致。
熊元在旁緊握著手中吊墜,憂慮道:“龐師兄體內生機已消,已是回天乏術,但老計,許還有些希望可以救回。”
說著將手中吊墜震碎。
亦如之前,磅礴的靈氣自吊墜之中四散而出,一個個字符憑空凝聚。
‘絕戶玄冥指’!
……
溫凝思瞧著白袍月屍所施展的指法名字,得見其介紹稱是點穴指法的一類,頓時心存希冀,急切道:“快,快看看,有沒有記載解除之法。”
熊元順著一個個字符飛速掠去,通篇看下,直至末尾才見有關解除之法的些許記載。
‘受此掌力所傷,渾身僵直,表麵無異狀……’
‘一經受外力所驚,強行解穴,定會斷血逆經,暴斃而亡。’
溫凝思瞥見這般字句,明白厲未勻並未誇大,還真是因擅自解穴之故才害死的龐籍,眉宇間的那絲怨怒,頓時化作無儘的愧色和自責。
回想先前,還是她焦急下,拉著熊元,一起去救的龐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