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最開始站在小鬼這邊,支持著他,也斷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堂主,小鬼因我而亡,還請以堂內規矩,賜我三刀六洞之刑,以作懲戒。」
「該死的是我,」鬼簫沉悶的聲音響起:「消息是我所探,該是我承擔責任。」
陸風冷臉看著眾人,隱隱已是猜到幾人經曆,短暫的不忍痛心下,臉色突變得極其難看起來,冰冷的目光直瞪向鬼伶。
「你,去尋孫平甑了?」
以夜羽堂現階段手中的任務而言,能出現此般凶險境遇的,恐唯有鬼伶血仇一事。
鬼伶感受著陸風憎怒不喜的目光,心口陡然一痛,難受的幾近喘不過氣來。
熾魅在旁連忙說道:「這不是鬼伶的錯,她是最後才知曉的。」
夜遊刃道:「是我的錯,若非我狂妄自大擅自主張,覺得殺那狗賊無需驚動勞煩堂主,也斷不會發生後續的事情,小鬼他也……」
說到最後,竟是哽咽的僵住了話語。
陸風沉聲道:「他為誰所殺!?」
夜遊刃連道:「我們逃離時,小鬼他……他為了斷後,落在了孫平甑手中。」
陸風一驚,追問道:「可曾親眼瞧見他亡故?」
眾人低頭不語。
夜遊刃痛心道:「我們合力重創了孫平甑那廝,以他睚眥必報的小人秉性,如今小鬼落在他手中,定無活命機會。」
鐵傀率眾叩首,眾人齊聲道:「懇請堂主降罪,嚴懲我等魯莽過錯。」
陸風憤怒間冷厲的氣息轟然迸發,直將鐵傀一眾震懾的癱倒在地。
「錯而不自知,才是你等最大的過錯!」
「一味的攬罪承過,莫不是都想償命了才好?」
陸風瞧著眾人臉色慘白,神色憔悴,也知各自心中定痛楚難受至極,但卻還是忍下了心中良善,冷厲指責道:「你等一錯,錯在不經稟報擅自行動!」
「二錯,錯在行事紕漏,任務失利!」
「三錯,也是最大之錯,枉顧同伴性命,既不曾親眼目睹小鬼死去,如何膽敢輕言身死!」
「即使真死,他也是我夜羽堂的一份子,其屍,也當由我夜羽堂所殮!」
「鐵傀!」陸風朝鐵傀看去,訓斥道:「按魂門門規,這三錯,該當何罪?」
鐵傀羞愧叩首,痛心道:「擅自行動者,輕則杖責,重則驅逐!」
「任務失利者,死!」
「枉顧同伴性命,萬死難辭其罪!」
陸風冷臉不語,鐵傀一眾麵若死灰,一個個隻覺心緒無比沉重。
沉寂良久。
陸風深深的歎了一聲,開口道:「悲天憫人是怯懦無能者逃避的表現,我夜羽堂人,需得看淡生死,有仇者報仇,有屍者收屍!任務失利那便再尋機會,親友枉死,便為其報仇雪恨!」
眾人齊聲:「謹聽堂主號令。」
陸風嚴肅指令道:「鬼簫,你與鐵傀二人,速回孫平甑彆苑,查出其撤離去向,探明小鬼是否還活著。」
「鬼簫領命。」
鐵傀叩首以示應下,自陸風率先命令鬼簫這點,他已是明白,自己辜負了後者的厚望,心中酸澀之餘,多為愧意。
夜遊刃插話道:「堂主怎知孫平甑那狗賊會撤離?」
熾魅見陸風陰沉著臉,幫著輕聲解釋了一句:「那人的窩既已被發現,若不撤離,還等著我們第二次刺殺嗎?」
夜遊刃一怔,隨即臉生愧意,暗道自己心思確實太不細膩。
鬼簫和鐵傀二人領命離開靜室後。
鬼簫習慣性的朝鐵傀請示道:「我們此刻趕去峪岩城,估摸著已然晚矣,不妨直接去峪岩城通往玄金城的主官道口候著如何?」
鐵傀恭敬拱手,「今後且聽你吩咐。」
鬼簫一愣,鐵傀此般恭敬的儀態,讓他不禁頗為尷尬與無措。
靜室內。
陸風安排著鬼伶、熾魅於玄金城內待命,觀察孫家對於孫平甑遇刺一事的反應。
唯獨不予夜遊刃丁點指令。
夜遊刃誤以為遭到冷落,連忙主動懇請:「堂主,還請準我隨著鐵傀、鬼簫二人一並去尋孫平甑那狗賊,有仇報仇,有人救人。」
「就你現在這狀態,救得了誰?」陸風重重的拍了拍夜遊刃肩膀,「好生在這待著,何時壓下了心中的這份殺意,何時再來尋我!」